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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精灵王与圣子的争锋相对

“面觐……啥？！”

还刚刚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来的珀尔一个激灵，上半边身子下意识地从床上直了起来，越过亚修身形的阻挡看向另外一边满脸认真的精灵王。

对方那原本时刻包裹着一层晦涩黑气的银眸此时却澄澈如洗，宛如在阳光下的银质首饰那般闪闪发亮着。

其中冷清寂寥的情绪早已被一扫而尽，只余下了微妙的狂热与执拗，直直地朝着他的方向投来。

珀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挪开了视线，迟缓地坐回了床上。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一位待嫁的妙龄少女，那么面对阿洛伊修斯那样堪称深情的目光，想必早已双颊绯红，就差直接上去私定终生了吧。

然而，内心毫无波动的珀尔只想说：我不过就是一只可怜无辜的小恶魔罢辽，不应该承受这么多压力啊！

说实在的，他还是强烈怀疑自己是听岔了些什么。

但生来便无比敏锐的感知器官绝对不会欺骗他，更何况阿洛伊修斯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刻意缩小声音，倒不如说还特意加大了平时的音量以便让他听见。

但是，就是因为那样才显得更加可怕了啊。

从他所知道的零星消息来看，能让精灵王用这么尊敬的态度对待的神明，除了黑暗神就再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能被阿洛伊修斯这样称呼和对待的他，会是什么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

珀尔拒绝继续思考下去。

……或许，他现在才是在做梦呢，哈哈。

“吾神，”许久都没能得到里面某个人的回复，阿洛伊修斯的表情变得焦急了些许，几乎想要直接甩开眼前的圣子就冲过去，“你为什么不理我？”

珀尔沉默了一下，坚定又不容质疑地说道：“我觉得你是认错人了。”

表情之真挚肯定，语气之诚恳直接，简直不像一个阴险冷酷奸诈的恶魔该做的事情，可谓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就连珀尔都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如此正直的行为感动鼓掌了。

毕竟换个角度来说，按正常恶魔的一般逻辑，不管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先哄住眼前这位潜力颇大实力超强的工具人，把对方的利用价值压榨个彻底再说。

至于后续的事情么……恶魔并不在乎虚无缥缈的未来，眼下先快乐一番才是真理。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他没那个胆子敢这么做。

饶是神经一向大条的小恶魔，这个时候也从精灵王的身上嗅出了什么不妙的情绪——那是浓郁十足的负面情绪，痛苦、悔恨、嫉妒、扭曲等等混杂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混合了一大锅毒物所熬制出来的终极加强版毒药。

喝一口就直接暴毙的那种。

说起来，这种类型的他好像也不是没有见过？

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的珀尔也随之转移了目光，看向仍稳稳当当地挡在自己身前的某位圣子殿下，忽然瑟瑟发抖了起来。

好家伙，另一锅毒药不就在这么？

只不过他现在有契约这个专用解毒剂保命，不然早知道自己的契约者是这幅德性，他就……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灵魂，小恶魔心底的嘟囔骤然停顿了一瞬，刚刚冒出来的后悔念头也立即烟消云散。

开玩笑有谁能拒绝顶级美食的诱惑吗？反正他不行！

在珀尔即将又被馋得眼泪从嘴角流下来的时候，还护在他身前的亚修终于施施然地出了声：“就像珀尔说的那样，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

分明该是疑惑的语句，却在他那丝毫不容许置疑的笃定语气下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不可能。”阿洛伊修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在那团黑气爆发的时候，我敢肯定我所感受到的就是属于吾神的气息，绝没有半分虚假。”

亚修淡定地笑了笑：“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黑暗神常常来精灵族圣地休憩，在这里会留下他残存的力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那股黑气也是出自黑暗本源的，自然会和黑暗神的气息相互呼应。”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即使是在当初，黑暗神与精灵族关系密切的事情也依然是秘密，外界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而到了万年以后，能知道的人自然是寥寥无几。

这个问题在阿洛伊修斯的舌尖上转了一圈，却没能问出口。

与其他几个身份明确的人不同，眼前的这位圣子反倒是他更加忌惮的存在。连那位最古老的天使长都愿意尊称一声“大人”，很难不让他去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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