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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阳的语气很平静，可其中沉重的压抑几乎能压弯一个人。

虽然是自己开口问的，但此刻，郑舟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以示回应。

沉默在车子里蔓延开。

章105

淌过最后一寸晚霞，沐浴到夜里第一束路灯光线下，车子开到公寓楼下。

郑舟涯似乎没看到王彦阳眼里的渴求，轻描淡写地让王彦阳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公寓接他。

由他开口问出的长篇大论被无声搁置。

王彦阳的故事就如忽然掠过草地的一阵风，没吹倒一棵草，也没带走一片落叶，无声退去。

王彦阳因着第一次说出他这些陈年旧事很难平复心情，有一种不太踏实的倾吐后舒适感。

他借着后视镜一直看着郑舟涯。

郑舟涯推开车门，下了车子，再合上车门。

过去，王彦阳总无声盯着对门的周家，盯着对门里的周笑非。

现在和那时一样，王彦阳那对浓如墨的黑眸一动不动凝视着郑舟涯，好像在窥视郑舟涯脑袋里的想法。

他试图从郑舟涯身上找到一点态度的意味。

关于周家，关于周笑非，关于他父母，亦或者关于他自己。

在关上车门，抬眼时，郑舟涯碰上王彦阳的视线，微蹙眉。

既然想当社畜，那就永远扮演下去。

“你下班了。”郑舟涯说。

他又看了王彦阳一眼，就将目光收敛，微微垂眸，转身进了公寓楼。

有那么些人信奉这么一个原则——无人可以审判除其本身之外他人的人生。

面上淡漠，不言他人一字。

这实际是压抑之后的平静。

他们的心中早就拿起了度尺，将他人的三言二行定了是非。

可是，压抑到了一定程度，身体和心理都会先后失控。

身体失控还是心理失控先？

郑舟涯不知道答案。

因为在他这里，无论是哪一天，都还没有到来。

公寓楼一层没有住户，被开发商设作大厅，由物业安排人值班，替住户收发快递等。

今天值班的物业是个年轻姑娘，月初开始来的新面孔。

年轻姑娘见到郑舟涯，不知为何红了脸，低下头，又忍不住抬眼去看郑舟涯。

整个人站得规规矩矩的。

不似害羞，倒是像心虚。

郑舟涯没有理睬，往一边走去，手也翻出了钱包，抽出张卡。

大厅左右两边都是电梯。

一卡一户一电梯。

只有拥有对应门卡，楼户才能到达相对应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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