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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顾霜灵在花丛里蹲到两腿发麻，昏昏欲睡，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近来总是犯困。

靠在一颗粗壮的梧桐下，恍惚进入梦乡。

不多时，她被推醒了，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太坐在轮椅上，好奇地盯着她瞧，

“姑娘，你是谁呀？”

顾霜灵揉了揉眼睛，茫然地想着，我是谁？

“你也是被家人送到这里的吗？”老太太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怜悯起来。

顾霜灵听见“家人”两个字，被烫到似的，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老太太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她将顾霜灵拉倒跟前，轻抚她的背脊，直到她恢复平静。

“你……是谁？”顾霜灵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伸手扯了扯她的头发，“白的？”

她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智力似乎停在了幼年时代。

老太太从兜里翻出一颗糖果，地给她：“吃吗？”

顾霜灵犹豫了，因为经常对她笑的那个白衣服小姐姐跟她说过，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更不能随便乱吃东西。

“其他人我都不给的，很好吃，真的不要？”说着，她就拨开了糖衣，含入口中。

顾霜灵搅动着双手，犹豫着想要伸出手。

老太太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忽然凑上前，抬手就将糖果塞进了她口中。

顾霜灵捂住嘴，刚要吐出来，浓郁的奶香混合清新的花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她舍不得吐了，乖乖含在嘴里。

这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奶奶，你又欺负病人！”

顾霜灵吓了一跳，连忙躲到老人身后，来人原本无奈的表情，在看到顾霜灵的一刹那，怔住了，

“顾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霜灵不知道他在叫自己，更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准备掉头就跑。

那人猛地跨出几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裳，震惊地道，

“你为什么会穿着病服？发生什么事了？”

顾霜灵盯着他，歪了歪头，尽管她不记得这个人，但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他。

“我是蒋晨，之前在酒吧，我们见过，还记得吗？”

他尽可能帮她回忆起那晚的事情，但不知顾霜灵是真的病了，还是那晚喝醉，根本不记得他这个人。

“蒋晨？”顾霜灵盯着他，忽然笑了，口中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蒋晨蒋晨蒋晨！”

见她出现一系列不似正常人的举动，蒋晨一脸震惊。

顾霜灵一连念了十几遍他的名字，突然凑过来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天真的嗓音让蒋晨心口一痛，视线落在她衣领上绣着的“顾霜灵”三个字上，语声艰涩地道，

“顾霜灵……”

“顾、霜、灵？”顾霜灵一字一顿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忽然皱眉道，“不好听，不喜欢。”

然后她又开始重复念着蒋晨的名字。

蒋晨第一次见到顾霜灵，就被她清秀的外表所吸引，明明是一副瘦弱的身躯，偏偏却长着一双不服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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