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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悔恨与伤痕

你是我的宝物，我是你的神明。

这句话中所蕴含着的深意让司断不敢去深思。

就仿佛若是他窥破了这个秘密的话，将会有什么事情无可避免地发生一样。

然而那所谓的真神元渊对于自己的态度又实在奇怪；自己的那些疑问也只是被他模棱两可地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司断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方才他和元渊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自己从他那里得到的唯一的确切的信息，也只是元渊这个名字而已。

元渊甚至连自己关于“我是谁”的这个问题都没有给出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

也未对他之前问出的那些问题做出明确的解答。

现在想起来，那元渊竟有种来去匆匆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行动，从而导致他连现身的时间都极为短暂。

可是他却又说他是真神......

有什么力量能限制住真神的行动呢？

所谓神，已经是至高无上。

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凌驾于真神之上？

司断想不明白。

思绪间，四周场景已经消失殆尽，方才那神秘的圣光所构筑成的空间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就像司断只是经历了一场梦。

而这梦里有个奇怪的人，对他说了奇怪的话。

但是司断知道，那不是梦。

.

司断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回到起初的那个纯白的空间，而是又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此处像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宫殿被废弃后留下的遗址，四周穹宇高墙，气势磅礴宏大。

这个宫殿和世间其他普通的宫殿不同，不像人族宫殿那般古朴庄严；也不像魔界琉璃魔宫那样奢靡华丽；更比不上妖界妖宫的奇诡异美。

至于鬼界鬼君的住所？

它太穷酸了，于是被排除在外。

而此处这个宫殿穹宇高阔，金壁白墙，四周的墙上皆是篆刻这许多众人看不懂的符文。这宫殿出乎意料的高大，让所有被它的阴影笼罩着的人们都从内心深处涌上一种渺小之感。

仿佛被什么至高的存在压迫着身心，只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这宫殿如今虽说破败，却还是能让人在看见它的第一眼起就感受到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之感，甚至让人觉得看它一眼都是对此处的亵渎。

司断压抑着心底那些异样的感觉，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

远远地，似乎有什么声响传来。

司断心神一凛，凝神望向不远处。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戟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眉头紧紧地皱着，面色痛苦，手中不自觉地挣扎，口中不停地呓语着什么，像是正在被梦魇缠绕。

司断略微靠近了他一些，这才听清楚他说的话。

他紧紧地皱着眉，素来带着笑意吊儿郎当的腔调变为了如今的悔恨不安。

他不断地摇着头，呓语道：

“阿断......我......是我不好......你等等我......”

细细听去，甚至还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悲泣似的意味。

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后，司断的情绪反而更加冷静下来。

他想起了在关戟的幻境中看见的最后一幕：

昔日骄傲恣意的天之骄子在不断的悔恨中依靠饮酒麻痹自己，最后甚至还想通过自我了断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

如今司断看见他活生生地躺在自己面前，一时心中情绪还颇为复杂。

关戟此时就像是个神志不清的醉汉一样，毫无形象地躺在这宫殿门口的一个石阶上，昔日的风度尽失。

司断沉默的看着他如今的状态，先是好好欣赏了一下他此时的丑态，在心中暗自感叹着关戟也有今天之后，才嫌弃万分地用脚尖踢了踢面前这个人事不省的男人。

一下没反应，那就两下、三下。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石阶上的男人才恍恍惚惚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似乎是不太适应如今幻境中的强光，乍一睁眼被刺眼的光线刺激得眯了眯眼睛，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一块块模糊的光斑。

朦朦胧胧间，他好像看见了眼前似乎有谁在低头盯着他。

方才幻境中的记忆逐渐回笼，那种再次经历以前那些绝望的感受让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曾经因为直接导致了司断身死，在绝望与悔恨中度过了多年时光。

在那些日子里，他颓丧、厌食、自甘堕落，成天靠酗酒度日。

他靠着那些烈酒来麻痹自己，就好像司断从未离开过他；也只有在喝醉之后，他才能在一片混沌中窥见一丝属于司断的踪影。

他不要命似的喝，喝到神志不清，喝到吐血昏厥。

那些日子里，他一口饭菜也吃不下去。无论是什么样的山珍海味，但凡他一入口，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都是司断。

满心欢喜地给自己做着平平常常的饭菜的司断；

撑着下巴一脸满足地看着自己吃他做的饭菜的司断；

遭受自己嫌弃之后失落的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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