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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激怒

创世神。

这个猜想一旦生成，就如何也去除不掉。

司断就着这个猜想再去观察眼前这面壁画，突然觉得解释得通了。

他目光探究地盯着壁画，轻轻道：“如果是创世神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几人皆是看他。

司断续道：“创世神与天地同生，是资历最早的一位神明，所以这面壁画上叙述的所有东西都是山水花草。”

“因为在他那个时候，连其他的神都还没有诞生。天地之间独他孑然一人，与他最为相熟的，就是这世间有他亲手所创的花草虫鱼与山川树木了。”

“又或许是因为......这世间能真正让他在意的也只有这些花草虫鱼，山川树木了。”

司断垂眸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猜想。

创世神生，则万物生。

身为资历最古老的神灵，能让他真正放在心里的或许也只有与他同生的天地了。

这明明不过只是一个猜想，司断却没来由地因为这个猜想而感到几分惆怅。

他的这番话也算是有理有据，一时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思索着这面壁画最真实的含义。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司断说出这面壁画所代表的的是创世神之后，那上面的那些山水鸟兽似乎更加灵动了几分。他甚至在某个瞬间，看见了那壁画上的河流缓缓流动起来。

司断面色一紧，上前两步想要观察更多，却又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感觉。

他眼神紧紧锁定在面前这面壁画身上，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抬手去摸了摸它。

下一秒，变故陡生！

在感受到司断的触碰后，那面满是壁画的墙体似乎虚化了几分，从被司断触碰过的地方为中心，缓缓荡开一层层水波似的纹路。司断甚至能感受到从自己指尖传来的微热的触觉。

手指与墙体的连接处似乎被什么东西粘合了一样，他有心想要移开手指，却又丝毫不能动弹。

迟疑间，有什么东西通过那面墙为载体，势不可挡地进入了他的脑海中，将他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方才在云翎所在的宫殿中曾经出现过的刺痛之感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中，伴随而来的，还有些来自于左肩的热意。

头脑发胀刺痛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受，身体的本能让司断迫切的想要移开手指，但是心中对于真相的探寻欲却又让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有种预感，这面墙所要传输给自己的，是自己如今迫切需要的东西。

然而他的神色还是让其余几人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丝担忧。

裴言丘抿唇看向他和墙体接触的手指，见他神色实在痛苦，举剑就想劈了这面墙。

“别动！”

司断余光中看见了他的动作，吓得当即一喝：

“我没事，还能忍一会儿。”

他必须等下去，接受完所有它想要自己知道的信息。

墙体随着时间的流逝显得愈发的虚无，到最后，甚至只剩下了一个浅淡的虚影。

司断的脸色也在这不断的流逝中变得愈发的苍白。

脑海中那些来自于方才宫殿的那些混沌的记忆被彻底激活，过量的信息在脑海中爆炸似的散开，司断甚至隐约听见了自己脑中传来的嗡鸣声。

眼前一阵阵的发花，所有事物似乎都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虚影，司断摇了摇头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却发现这除了让自己本就发胀的脑袋更痛之外没有丝毫其他的帮助。

心脏跳得极快，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腔在大幅度震动，强行被灌输记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司断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承载了过多的信息，濒临爆炸。

眼前晕开一阵阵虚影，司断已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场景了。朦朦胧胧间，他好像看见了那面墙化为了一阵星光，飘散在空间中；还看到了裴言丘几人朝自己焦急跑来的身影。

身子彻底软倒下去，却没有感受到触地的冰凉，应该是有人托住了他软下的身体。

脑海中的记忆还是繁杂错乱，司断知道，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将这些信息整理出来。

或许是因为终于脱离了与墙体的连接，司断终于感到了一丝清明。

那种难受的感觉在缓慢地褪去，但是身子依旧虚弱无力。

司断刚想开口，让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人稍微散开一点，他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

那声炸响破开他嗡鸣着的耳朵，势不可挡地传进了他的脑中，将他原本有些清明的思绪再度搅乱。

这声轰隆声实在太大，司断甚至感到了片刻的失聪。

其余几人显然也因为这个惊天动地的一声而惊了一瞬，顿时各个都摆好了防备的架势，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司断此时还是浑身无力，被他们挡在身后。

视野还是有些模糊，他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看见一阵浓郁到极致的黑雾破开了此地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白色，势不可挡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那黑雾显得格外的妖异与邪诡，司断虚弱的眯眼看着它，心中想起两个字：

恶灵。

即使恶灵从未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过，司断也知道，那就是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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