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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看人间
所有的思绪都随着他这句话而飘远,司断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惊讶哪一件事。
是惊讶这男人知道自己原本是人,还是惊讶他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即使方才已经对这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一事有了一点怀疑,但是当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时候,司断还是难免心神震荡了一下。
主要是因为眼前这人的反应实在是太不正常。
一般人在反应过来他不是个人的时候第一反应不都是应该大喊一声“妖孽”然后一掌把他拍碎吗?
这男人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地问他想不想变回人......
等等?
这人的意思是,他又办法让自己变回人?
司断陡然激动了起来。
即使他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是在他的全力驱使之下,他如今椭圆的“身躯”还是诈尸似的在桌子上弹了两下。
而这一幕映入坐着的男人眼里以后,成功让他眼中的笑意更加深重了几分。
他似乎是喃喃似的开口:“你的性格倒比从前活泼不少。”
他的声音很小,司断一时不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此时激动的心情,他眼巴巴地睁着自己此刻并不存在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希望他可以对方才“你想变成人身吗”这句话做上一些必要的补充。
然而男人这时似乎又感受不到他迫切的心情了,沉吟片刻,居然又说了一句:
“唔,还是算了吧。”
他面色不变:“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司断:“!!!”
挺好的?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就挺好的?
要不是他现在没有人身,不然这人现在必然是镶在墙上而非坐在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他暴怒的情绪,男人轻轻地抚摸了桌上的铜镜几下,以示安抚。
“莫急,时候到了你自然会变回去的。”
他的声音还是清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司断却能从他这句话的字里行间察觉出一丝丝的怅然之意。
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的嘴巴似乎又轻轻动了几下,那幅度极小,小到司断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对了,我叫元渊。”
男人毫不避讳地报出了自己的名讳,眼神却始终锁定在司断——这面铜镜身上。
元渊吗?
司断思绪微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但是实在想不起来了,他便也秉持着“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的原则,及时止损地放弃了继续纠结。
元渊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笑里却又隐藏着更多旁人看不出来的深沉情绪。
若是司断刚才稍微注意一点的话,肯定可以发现方才元渊嘴唇微动时说的那句话是:
“现在我不希望你被那些记忆侵占。”
.
元渊那天的那句问句好像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司断后来伸着脖子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口中的那个“时候到了”的那一天。
反而是自己,自从醒来之后,就被元渊带着四处游逛。
虽然这处空间无聊到近乎寡淡,但是耐不住元渊法力高深。
他常常一抬手就是一座山,再抬手就是一片海;花鸟虫鱼随手就可以招来;山川树木一息即可变幻。
世间所有奇幻妖异的景象,都只在他的一念间,在很多个他呼风唤雨的瞬间,司断甚至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是因他而造就。他就是万物的伊始,天地的神。
然而他变幻出这些美丽的景象,自己却从来不看他们一眼。常常就是他抬手在这片空间中创造出一片山水,就摆弄着司断让他能有个面对这山水的最佳角度。
而后便是司断看着山水美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司断。
就好像他费心费力造出这些景色就只是为了给司断解解闷的。
整个场景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一侧看你。
但是作为被看的“风景”,司断并没有因为被当成了美妙的风景而感到半分的愉悦。
他只觉得枯燥。
元渊创造出来的景色虽然美丽,当时却不足以让司断产生什么流连忘返的情绪。
毕竟他在人界是云城司家小少爷,是最骄傲恣意的小少爷。
秦淮河畔的船灯斑斓他见过;上元佳节的人声鼎沸他见过;
状元踏马、仕女采青他见过;烟花柳巷、脂香鬓粉他也见过。
他虽说不敢自称踏遍天下山河,当时也自认为不算孤陋寡闻。
元渊造就的这些景色,美则美矣,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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