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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欲

这句夸赞来的得没头没脑，少年并不知道神女姐姐们为何会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在说出那种堪称渎神的话之后没被赶下云台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他带着神女姐姐们的笑意和满腹的疑惑回了云台，少年懵懂的心性中又带着几分深藏的窃喜，深到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尊者对他的态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那日他堪称冲动的告白并没有对这位至高的神灵产生什么影响。

只是少年总是会在自己居住的木屋中发现一些由云台下的小神仙们撰写的小话本，里面讲了些他从未见过的情情爱爱，有些情节露骨得让懵懂的少年都羞红了脸。

云台上属于神界禁地，旁人不得擅自入内。

而尊者素来清心寡欲，少年也被他带偏了习性，连两情相悦这个词都是云台下的神女姐姐们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告诉他的，如此让人羞赧的话本实在是不像云台上应该出现的东西。

他拿着话本去找了尊者，却只换来尊者淡淡的一瞥：

“你不是说我不知七情六欲？那我就给你找些有关七情六欲的东西。”

男人紧紧盯着他，素来淡漠的脸上似乎有几分隐约的玩味之意：

“怎么？这东西可让你懂了何为七情六欲？”

少年在他的目光下，脸色慢慢变为通红：

“可......可是在这些东西里面，我......”

他似乎是噎了一下：

“我只看见了‘欲’......”

“哦？”

那高高在上的尊者低下了他的头，慢慢靠近了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那么你告诉我，你看见的‘欲’......是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近了，近到男人的声音似乎就擦着少年的耳廓响起，些微的气流拂过那块脆弱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压抑的颤栗。

少年的耳尖在那堪称侵略性的视线中慢慢变得通红，成功让男人的目光再次深重了几分。

他声音带上些不太明显的低哑：

“说话。”

血色逐渐从耳尖晕到了脸颊，将少年的本就白皙的肌肤侵染得多了几分艳色。

他不敢抬头。

耳边是尊者近在咫尺的呼吸，让他有种只要他现在抬头就会做出一些大不敬行为的错觉。

心跳得越来越快。

在如同擂鼓的声音里，少年心中生出几分隐秘的冲动。

此时的气氛太过微妙，微妙到少年也不知为何会发展到如今地步。

他声音颤颤：

“尊者......”

“嗯？”

男人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他们二人近在咫尺。

这似乎给了少年一些不可言说的勇气。

他深深地呼吸一下，然后......

然后侧了侧头。

柔软的唇瓣相接，微温的暖意从男人身上传递过来。少年这才惊觉，原来那么冷漠的尊者身上也是暖的，并不是他所想象中的冰凉寒冷。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在一刹那。

感受到唇瓣相接传来的触感后，少年所有的勇气都似乎在这一个动作间耗尽，他堪称仓皇地移开自己的脑袋，而后急匆匆退了开来。

心中情绪激荡，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冲动在他脑海中盘踞侵扰。

哪怕仅仅是简单的唇瓣相碰，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也足以让他惶恐地低下头。

他用自己的动作表达对方才那冒犯行为的不安。

眉目清冷的男人似乎愣了愣，定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汹涌澎湃。

少年眉眼低垂，似乎不敢再与男人的目光相接，剧烈的情绪动荡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栗，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些许的不稳：

“这......这就是我所看见的‘欲’......”

这也是他内心深处的“欲”。

少年终于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方才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他现在甚至不敢抬眼看尊者此刻的表情。

他害怕看见厌恶，看见嫌弃，看见那些他不愿面对的情绪。

在最初的冲动过后，是对于所有未知后果的恐惧。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然后在他低头所能看见的那一寸视野里，出现了一方雪白的衣摆。

那是尊者的衣摆。

他听见男人说：

“抬头。”

少年敏锐地听见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什么与往常不一样的情绪，像是暗压在心底的火，在转瞬间就烧到了男人的眼底。

他抬头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所有的冷漠与霜雪都被那把火烧尽，露出了男人深压在心底的欲与执念，像是带着炙热到灼人的温度，将少年烫得一个瑟缩。

但是男人显然不会允许他逃脱。

他抬手锁住少年的后颈，低头的瞬间呼吸中似乎都带着几分火。

少年听见他的声音喑哑，出口却是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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