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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晨刚过,细碎的阳光裹着丝丝寒意透过窗棂的射进来,雕花镂空的梨花木床未有一丝晃动。帷幔内的人缩了缩脖子,把头埋进绣着百合百子锦衾里,继续睡。
院外打扫的丫头小厮来去匆匆,脚下像踩了棉花,悄无声息。
沈嬷嬷蹑手蹑脚的推门查看,见床上之人未动,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天,抬脚进了屋。
秦清早就醒了,无奈古代的房子隔音不好。半夜狂风乱做,似在耳边,直到寅时才睡踏实。
听到沈嬷嬷进屋,脑袋从锦衾里冒出个头。伸手撩开帷幔:“什么时辰了。”
沈嬷嬷笑着上前,挂起两侧的帷幔:“快辰时了。”
秦清伸了个懒腰,不情愿的坐起身,嘟囔道:“太夫人都免了晨昏定省,为何二房不免了。”
虽不必去莫安堂晨昏定省,但郑氏啄着调调,说太夫人免了问安是心疼老爷们,她们这些后宅的妇人。本就没什么事,问安不能少,各房自行问安即可。
大房只有秦沉羽一人,姜氏更是心疼孩子早起。自行免了。
三房嫡出秦少游、秦瑾兮欧阳氏自是心疼,至于庶女秦瑾菀看了就来气,故而三房也免了,只是姨娘江氏早晚过来侍奉。
二房郑氏也心疼秦湘,本也想免了,可秦湘不依,说不过是早起会不碍事。秦湘孝顺,连带着秦清也要跟着起来。
好在吃过早饭后,才去芙蓉苑问安。
秦清想着郑氏怕见了她吃不下饭,正好,两生相厌,各自安好。
沈嬷嬷边替秦清穿衣服边憋笑。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秦清道:“什么好事,让嬷嬷如此高兴。”
沈嬷嬷拿了件月白色的缠枝长裙,在秦清面前摆弄,眉梢的笑意挡不住:“大小姐一会去了芙蓉苑便知。”
听到芙蓉苑,秦清来了兴致,看来今日问安不会枯燥。
简单用过早饭,秦清带着夏雪向芙蓉苑走去。
刚进门,便听到秦湘的声音。
“萤萱姐姐,咱们可好久没见了。”
“是啊,上次见妹妹,还是在祖母的寿辰”女子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羞涩。
秦清挑帘子进门。见屋内还坐着一名男子,敛下诧异,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女儿给爹爹,母亲请安。”
秦正廉端着白瓷插枝的茶杯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到时郑氏满脸带着笑意:“清儿快过来座,这是我母家的大哥郑子峰,侄女郑萤萱。”伸手拉过秦清的手,抚摸着说道:“上次你身子不适,没赶上你外祖母的生辰,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秦清眼皮微颤,这是唱的哪出,母女情深?抬眼对两人点点头。算是见过礼,才笑着说道:“好多了,谢母亲记挂。”
“你这孩子,平日里就喜欢折腾些草药,却把自个熬病了,还真应了那句医者不自医。”
郑氏嬉笑着,哪还有办法虐待嫡女的样子。
坐在一侧郑萤萱抿着唇,只是默默的看着,只是那眼神,似是多了几分探究。
秦清余光扫过墨绿色长衫,见郑子峰低头和秦正廉说话,时不时露出笑意。
郑家来人。是劝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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