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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姐姐,我来啦。”阮玉一边说,一边带着莫问和元宝落到了月亮阁楼上。
踩上去了,阮玉才发现这月亮阁楼是用整块的水晶雕琢而成,楼外璀璨明亮,楼内则垂挂青色雾纱,遮挡了那些较为刺目的光线。
有走路姿势非常僵硬的侍女过来引路。
侍女脸上五官只有眼睛和嘴,眼睛得有拳头大小,嘴巴咧到了耳根微笑。在看着他们的时候,侍女的嘴巴是用线缝上的,但阮玉发现侍女会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天上的巨眼,在看向巨眼的时候,她嘴唇上缝的黑线就会消失,这明显表示,侍女在徐青竹这里半个字都不会说,转头就会将徐青竹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暮云辉。
这样的生活,对徐青竹来说是多么的压抑和窒息啊。
偏偏,她一个普通凡人,生活在强大修士的阴影之下,连死都死不了。
寻死的念头刚起就会被发现。
哪怕只剩下了一口气,依旧会被救回来。
阮玉越往内走,心里头越火大,等走到内院,看到站在三楼窗边的徐青竹时,她皱眉问:“徐姐姐,没路了?”
这栋小楼,居然都没看正门!她转了一圈儿,连侧门也没瞧见。
逢岁晚:“是阵法,阵法与暮云辉神念相连。”
阮玉目瞪口呆,“该不会暮云辉不同意,我们还是进不去吧。”现在梦境崩塌,这里已经成了梦域,暮云辉变成了头顶上的巨眼,几乎仅凭执念在做事,理智完全消失,这样一个被魇气彻底腐蚀了的妖魔,让他主动打开大门完全不现实。
以徐青竹对暮云辉的恐惧和绝望来看,她也根本无法做到软下心肠,努力将他唤醒。
逢岁晚淡淡一笑,“可以破。”
阵法虽然精妙,但对执道圣君来说,仍旧不值一提。
他很轻易就看错了阵眼所在,将阁楼外水池里的一颗石子儿捞出来递给阮玉,“捏碎它。”
阮玉接过石子儿,还歪着头看他。
逢岁晚脸微微一红,说:“我没力气。”
阮玉:“哦。”她深吸口气,说:“那以后我来……”话到了后边声音就细了,呐呐吐出一字:“动。”
逢岁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看到阮玉将石头捏碎后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后他才领悟了其话中深意。
脸上的那层薄红瞬间成了大片的火烧云,一直烧到了脖子上,让他气色看起来都红润了不少。
恰恰元宝还在嚎,“汪汪汪!”我有力气,我有力气!虽然是狗叫声,但都能从它的声音和动作里听出它这会儿想要表达的意思。
阮玉将狗往怀里一按,说:“别闹。”
元宝:……我这哪儿是闹呢?
你们人心可真复杂呀。
徐青竹站在窗边,声音细得如风中的烛火,好似下一刻就断气了一样。
“咳咳,你们就站在那里吧,能否将玉簪举到手里,让我远远看上一眼?”
她顿了一下,还是解释道:“我这里,外人不方便进来。”
在徐青竹说出这话之后,逢岁晚清楚地注意到,已经破掉的阵法再次出现了变化,阵法重新凝聚成形,且阵眼也发生了变化。
逢岁晚给阮玉解释,“这里的一切都随她心意而动。”她始终认为,暮云辉太强大,将她的一切都锁死,只要这个念头存在,他们就会受到她念头的限制。
哪怕她想看看玉簪,依旧无法让他们上楼。
“新的阵眼在那儿。”他指着树皮上的一个小疙瘩道。他们可以一直重复破阵,但能不能入内,还得取决于徐青竹。
阮玉又暴力碾压了新阵眼,接着一脸委屈地道:“徐姐姐,你不记得我啦?我哪里是外人,你刚刚还亲热的挽着我的手,叫我妹妹呢。”
徐青竹眉头微拧,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了灵墟梦境里的那些记忆。
她不记得自己曾在梦境中,被虚构的幸福所淹没,跟暮云辉一直生活在一起。
现在,才回归了她的真我。
阮玉将手里的玉簪摇了摇,说:“远看哪儿看得清,我上来啦,我还带了甄记得桂花糕呢。”她对凡间的吃食特别有研究,知道当年陈国甄记得桂花糕特别有名,反正现在很多糕点铺都会挂上千年甄记桂花糕的布幌子,还都说自己祖上是陈国人。
徐青竹:“这……”
她这一犹豫,头上的巨眼压迫力就更强大,肯定是在想,暮云辉太可怕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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