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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倾其所有的守护

清雅琴声停止，三人缓缓睁开眼睛。

禅房里一片死寂。

苏虞垂着眼睛，除却心底的沉闷难受之外，还有就是浑身的不自在，与鹤望有类似情感和经历的龚长皋，心底产生了强烈共鸣，望着一旁的苏虞眼睛发红。

就连已经遁入空门，本来看开世间爱恨情仇的曲意，都在那里长吁短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苏虞抬眼，直言不讳道：“和尚，以你的身份不是更应该说，一切诸法，皆悉无常，恩爱合会，无不别离，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或者渡人看破，放下，自在吗？”

换而言之，苏虞就是在讽刺曲意修行不到家。

曲意看向苏虞，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里，仿佛空无一切，仿佛又包容万物，这是一种纯粹却又复杂的眼神，还带着自远古而来的沧桑和神秘。

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畏惧，曲意的眼神让苏虞不寒而栗。

“苏施主能说出这些话，倒是好悟性……”

曲意故作深沉地低语，随即猛得抓住苏虞的手腕，转换成轻快的笑语：“要不要在凌云寺出家受戒，皈依我佛，和小僧一起修行，参禅悟道？”

仿佛被钳制住要害，整个身体沉入泥淖，苏虞几乎不能动弹。

直到龚长皋，抓住了苏虞的另一只手腕。

苏虞看了眼龚长皋，又看向一边的曲意，沉声道：“和尚，我曾经听一名高人说过，佛不要你皈依，佛只要你欢喜……这样强人所难，总归不好吧。”

“说的也是。”

意味深长地看了苏虞一眼，曲意这才收回自己的手。

一个小插曲后，三人这才看向灵魂状态的鹤望，鹤望正浮在他们上空焦急等待，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曲意突然开口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鹤望施主要先听哪个？”

鹤望闻言微微一愣。

有好消息，怎么还有坏消息呢，难道还有比他死后变成这幅模样，还要糟糕的坏消息吗？

鹤望一咬牙，直接道：“先听好消息。”

曲意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那朵花，然后将其拿了起来，放在手心里观摩：“好消息就是，只要这种花不灭绝，鹤望施主能一直以目前的状态存在下去。”

鹤望闻言心底一喜，也就是说，他能一直陪伴在心爱姑娘的身边了。

不过他又想起曲意所说的坏消息，心情顿时变得忐忑无比。

“那坏消息是？”

“坏消息就是，只要香雪出意外，鹤望施主就会魂飞魄散。”

说到这里曲意低叹一声，然后才继续道：“守护灵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大毅力大执着的奇迹，化为守护灵的灵魂，没有未来，没有来世，用自己的所有一切做注，只为守护至亲至爱之人。”

“即便香雪不出意外，能够无灾无难安享晚年，等到香雪离世的那一天，也就是鹤望施主灰飞烟灭的时间。”

曲意话落，空气变得压抑而沉重。

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严肃，唯独鹤望不以为意，心情和脸色都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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