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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苦海沉浮

“长公主殿下如果真想置你于死地，可以光明正大的派官兵和皇家卫队来抓你，在刑场上当众实施绞刑以儆效尤，女施主和你孩儿死后还要受到万人唾骂。”

女鬼有一瞬间的惊慌。

“她们皇家的人，不是最注重皇室脸面嘛，可能是是怕事情抖露出来有损皇室威严，所以才在暗地里用这种方法……”

“女施主，你死后跟了长公主大半年，想必已经清楚她的为人吧。”

说到这里曲意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长公主殿下虽然孤傲刻薄不好相处，却是一个合格的公主，她关心这个国家的子民，她会放下身段吃斋礼佛，会与那些贵妇人周旋募捐。”

“虽是妇道人家，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为蜀国子民鞠躬尽瘁，竭尽心力。”

“这样一个可敬可佩的女子，眼界早已凌驾在男女情爱之上，怎么可能费那么功夫关注你？”

“你，还不配。”

曲意就差明说，你一个妓子身份低贱，根本就不配让长公主正眼相看。

即便已经保留了情面，最后一句话确确实实地让女鬼恼羞成怒了，但女鬼身上的怨气却没有增长，女鬼也没有黑化变强的迹象。

怒火平息冷静下来后，女鬼在心底细想一番，好像真的是这样。

真是让人愤怒却无奈的真相。

就在这时空音突然叹息一声，然后开口道：“公主与驸马的婚事，只不过是皇帝为了拉拢大臣所指定的，算是朝堂尔虞我诈的牺牲品，她与城主大人的关系并不算好，成亲二十多年相敬如冰，从不理会城主大人在外拈花惹草。”

“阿鸣说的对，长公主殿下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又怎么加害于你。”

女鬼一脸茫然失措。

她垂下头，一脸苦涩：“那为何，我会沦落至此？”

曲意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女鬼，然后回道：“虽然你报复错了人，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皇家的人最注重脸面，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

“若是这件事抖露出去，长公主殿下不介意，被皇帝和其他皇室成员知道，城主大人全家也就完蛋了。”

女鬼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曲意已经说得如此明显，她也能猜出曲意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是说……”

曲意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道：“对你下手的，正是你的第一个恩客，正是全嘉定郡最尊贵的男人，正是带你脱离苦海的神明，正是你孩儿的父亲，是那个和你恩爱有加的城主大人。”

“他必须赶在皇室成员发现前，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痕迹，才能保住他的荣华富贵。”

女鬼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这些事，你们怎么会知道……”

“老衲不才，年轻时在长公主殿下身边当过差，来到嘉定郡后又成了城主大人的手下，后来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就跑到凌云寺里出家了。”

仿佛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去，空音低声叹了又叹，眼中的尽是怜悯与慈忍。

然后低声默念佛经。

“你不是问小僧为什么会知道吗，因为小僧还亲眼看到过啊。”

曲意低头回忆了一会儿，然后垂目继续道：“城主大人在外面寻花问柳，金屋藏娇哄骗了不少天真烂漫的妙龄女子，若是女子不听话有了进入城主府的心思，又或是怀了孩子，城主大人就会用这种方法将那些女子处死。”

女鬼哆嗦着嘴唇：“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空音叹息道：“怎么下不去手，为了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择手段，虽然顶着人皮，却早已是兽心，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

“在这些人眼中，恐怕就连亲爹亲娘都成为他们谋取利益，而可以随时牺牲的工具，更何况一个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的私生子。”

“女施主，你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这一刻女鬼的世界宛如坍塌了，无助地瘫倒在地上，脸颊划过两行血泪。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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