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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想折磨冲着我来！

医院病房门口。

两个人站在那里对峙着。

“季寒，钱、我凑够了、五个亿，给你，全都给你，你放过我，放过奶奶好不好？在这里，密码就是六个零，你快把卡拿着！”

沈临安笑着把钱往他手上塞，拉下来的口罩挡住了下巴和一部分嘴角的伤痕，棒球帽也把头顶的绷带藏起来了。

他特意整理得好好的，怕被奶奶看出来受伤的痕迹而担心。

“我骗你的。”

季寒没有去接那张银行卡，任由沈临安去拉他的手，少有地没有一见面就恶语相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本来想质问沈临安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可看到对方那双眼睛，他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沈临安听了这几个字，猛然高兴了起来：“我就知道！你骗我的，奶奶没有事对不对，她是不是在里面休息，我…我现在不吵她，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他殷切期盼的眼神却看得人心里无比难受。

那种色彩，让人有一种感觉，像是把真相告诉他后，他的整个世界都会瞬间崩塌，从此一蹶不振。

“沈临安，我说那五个亿，是在骗你。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也打算放过你，你走吧，奶奶我会照顾。”

季寒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根根青筋隐现，却还是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到底还是撒了这个谎。

他看到奶奶盖着白布推出来的时候，痛苦程度不亚于当年知道父母亲过世，足足在原地站了两个小时一言不发。

连他都这样，他不敢想象，如果沈临安知道了，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他怕沈临安真的会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了。想到这里，他就心慌。

“那你要什么？季寒，你还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好不好，我再也不反抗了！要是你讨厌看到我，我就带着奶奶去从此你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你说话啊，啊？”

沈临安还是和刚才一样笑着，好像被骗了，被耍了，被玩弄了，都完全没关系。

他见季寒还是没有说话，干脆踮起脚抱住他，主动吻了上去，一边拿着对方的手往自己上衣里面放……

“你清醒一点！”

季寒罕见地在这种事情上推开了他，面对着这样主动的投怀送抱和献吻，半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

他力气没有用多大，却一下子把沈临安推到了地上，摔到旁边。

正在他准备伸手去扶，沈临安又迅速地自己爬了起来，以一种跪在他面前的姿态祈求着：“没关系，你想打我就打我出气，打完了放我和奶奶走好不好，我保证不出现在你的世界了，我……”

“沈临安，你起来，你听我说！”季寒蹲下来，难得语气慢慢变得温柔：“我不会伤害奶奶的，她在这里很安全，以前的事我不怪你了，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他看沈临安的模样，也猜到了肯定是沈临安知道了什么。

其实他也希望，这种时候能有个人骗骗自己。

“你撒谎！”

沈临安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抓着季寒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他似乎用了浑身的力气，咬着对方小臂上的肌肉，牙齿深深地镶嵌进肉里，铁锈味儿的血液在嘴里蔓延。

他发了疯一样地撕咬着，就像是野兽最原始的发泄方式，通红着眼。

趁着季寒吃痛的空隙，沈临安猛地推开他，撞开了他身后的门，冲了进去。

可曾经的那张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床单上放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照片上的老人，安静祥和地笑着。一缕白发被她藏在了鬓边耳下，露出了一点点。

“季寒，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想要我的命赎罪，想要折磨我，你冲着我来！可是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你为什么要折腾她，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沈临安还是不肯相信，他砸了那个玻璃相框的照片，仿佛那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

他的奶奶，应该是彩色的，而不是冰冷的黑白。

季寒走过去，在一片玻璃碎片中，把那张照片捡起来，轻轻用手擦去上面细小的玻璃碴，蹲在地上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节哀吧。”

从沈临安过来，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始终没有恼火。

这是两个从上次撕破脸以来，他脾气最好的一次。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

沈临安冷冷地瞥了季寒一眼，然后就冲出了门，在整个医院，一层层地找。

最后被医生告知不要干扰秩序，并且把那份写着李英莲女士的死亡证明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才停下来步子。

他怔然地走着，脑子近似死机状态，突然看见楼下有人推着盖着白布的移动病床出医院，又爆发出一股力气跑了下去——

“奶奶！奶…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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