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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跪在坟前痛哭流涕

陆知行没有去接那张银行卡，再次狠狠推开了季寒，冷着脸道：“我不知道什么给他这么多钱了，你也不用特意过来侮辱我。季寒，咱们走着瞧！”

他也不管季寒什么反应，直接转身上了车，打响发动机愤然离去。

季寒拿着那张卡站在大马路上，一辆车呼啸而过，险些被卷到车轮下，司机探出头来骂道：“你他妈找死啊？！”

他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听到一样，失魂落魄地盯着那张卡。

按照刚才陆知行的反应来看，是完全不知道这五个亿的事的。

那么之前的沈临安，又是怎么弄到的那么多钱？

“不是他…那到底是谁？是谁？”

季寒一直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他这些日子几乎快要疯魔了。

老爷子一直用母亲的事威胁他，可那天他去看了母亲后，就平静地说，放过她吧，离开人世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长期被注射各种精神类药物，她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每天能清醒地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多了。

如果是那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叶淼淼，看见自己后来会沦落成这个样子，骄傲的她一定不会容忍用这种方式苟延残喘下去。

那天，母亲片刻的神智清明中，在他手掌心画了一个十字架，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听见她说了两个字——

报仇。

真正的仇人，大概和这个十字架相关。

他急切地问道：“是沈氏夫妇吗？您还记得别的相关消息吗？”

疯癫的女人抓了抓头发，清明的眼神逐渐又变得迷茫，却仍是努力思索着他的话：“沈…沈志华…谢…谢…”

然后突然变得表情惊恐，拉着季寒的胳膊尖叫着：“快逃！正军，有人要害我们！”

随后便有医生冲了进来，把她拉开，打了镇定。

季寒想起来，以前每次提到沈氏夫妇，母亲的表情总会变得慌张害怕，想要逃跑。

所以他便下意识以为，姓沈的就是凶手，可刚才母亲最初听到沈氏夫妇时，表情并不是害怕，而且说了谢谢。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嚷嚷着要逃跑…

他不禁大胆地推测，或许当初沈父见季正军的那一面，是来告诉他有危险。

或许，沈氏夫妇根本就不是别人推测的那般杀人凶手，而是来救人的。

这个推测让季寒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很多事，可是他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个推测而已。

仇恨蒙蔽了他，让他变得极端而自私，一直以来，都觉得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欺骗和背叛，却没想过，真正的关于爱。

也就是那天从母亲那里回来后，他召开新闻发布会，要和杜若若解除婚约，并且，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给了沈临安一个迟来的道歉。

他知道只言片语的忏悔并不足以弥补他之前做下的一切，可是却已经失去了在现实中补偿的机会。

他守在奶奶的墓地，坐在旁边的空地上，抽了一包又一包的烟，最后跪在奶奶面前痛哭流涕，却什么也没有了。

奶奶不会再回答他，和往常一样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问小寒怎么哭了，是不是你小安哥哥欺负你了，奶奶说他去…

过了这么久，往事就像锋利的刀子挥下来，当时没觉得多疼，不经意想起来的时候却让人痛不欲生。

那张卡静静地躺在副驾上，里面有着来历不明的五个亿，却不能张口说出沈临安那端暗无天日的时光。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季寒突然觉得，自己这回彻底地…没有家了。

他原本可以有机会拥有重建人生的幸福，可全被他的怀疑和自私给毁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看了一眼栏杆外的立交桥，突然生出一种冲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就在他精神恍惚的时候，季老爷子突然给他发过来一段视频。

本来不想看的，却不小心点了播放，红色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都让他极为不舒服，可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突然抓住了他的全部眼球。

就算那个人面部带着淤青，身上到处都是血，他也一下认出来的。

是沈临安。

视频里的他似乎极为痛苦，大口地喘着气，瞳孔也不是正常人的样子，肌肉比平常要暴起了一些，青筋一根根地绷着……

旁边好像有人拿着针管过来，给他注射一些不明物体，能看出来每推进去一点，他就疼得浑身痉挛。

只有短短的几秒，却让季寒差点把手机都捏变形了。

想到季老对母亲做过的种种，他后背发凉，如坠冰窟。

他给老爷子拨回去，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凭什么抓他？他没有得罪过你！”

沙哑的嗓子完全破了音，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被猛然割了喉管。

“回来，和若若完婚。”

季老爷子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是偶然得到这个视频，甚至根本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沈临安。

可是派出去捉沈临安的人传来消息，说人已经不见了，这就是放出这段视频威胁季寒就范的最佳时机。

老爷子告诉手底下的人，一旦发现沈临安，立马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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