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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坦白、勇气
田一凡的手这么勐地一颤，奶奶很明显地就感觉到了。
也许是条件反射，也许是出于对他的保护，田一凡此刻就只有一个感觉，奶奶在第一时间用她那双温暖的小手，牢牢地握紧了他的这双大而有力却在发颤的手。
奶奶转过头来看他，精心描绘的眉尖带着优雅和柔和，可眼神却印着厉色，但又带着几分温柔。
奶奶的城府很深，是他看不懂也永远琢磨不透的。
奶奶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田一凡在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小嘴微微一嘟，眼底瞬间闪起泪光，起身半蹲着，伏在奶奶耳边，侧过头轻声卖起了惨：“奶奶，我被人下毒了。”
奶奶不作声色，握了握他的手。
为了让下毒这事成真，田一凡继续巩固道：“门口那位是我的主治医师，海医生。”
此时海医生正在门口站得笔直，双手位于腹前，眼睛不敢乱看，盯着一个点像是在愣神，但并不妨碍他身上那份医生的气质。
这也是田一凡为什么会让海医生穿上白大褂的原因，有助于他卖惨。
说到这，他吸了下鼻子，哑着声音，也是楚楚可怜：“要不是海医生救了我，恐怕您…今天就见不着我了，奶奶。”
语毕，他咽了下口水，也不敢多做什么，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奶奶的反应。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奶奶面前撒谎，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不过根据奶奶的反应来推断，他的这步棋似乎走对了。
奶奶先是侧头扫了眼海医生，像是在确认海医生的身份。
然后奶奶回过头，在他的手背上来了一掌，佯怒道：“瞎说。”
接着奶奶又揉着他的手背，关心道：“知道是谁吗？”
田一凡在心中扬眉，信了。
他回过头重新跪下，泪眼婆娑地摇了下脑袋：“还不知道。”
就在这时，他灵光一闪，偏头看了眼正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田壵，然后回过头，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过……”
他佯装犹豫了片刻，抬眼看向奶奶，吸着鼻子，随即扬起嘴角，一脸乖巧：“奶奶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此时奶奶刚从田壵那收回目光看向他，叹了口气没说话，像是默认了某件事情。
…
田一凡暗喜，正当他得意之时，六姑父有意无意地挑起了话头，就像在……提醒着今天的主题。
六姑父笑容可掬地说道：“诶？这凡凡都回来了，那小亢人呢？”
“凡凡，”六姑父叫了他一声，问道：“小亢没跟你一起吗？”
田一凡听到这话，在心中冷哼一声，他心想问：你咋不直接问他有没有跟我在一起呢？
接着他埋下脑袋假装在那抹泪，实则偷偷沉了下脸色。
他知道，老五和老六两家的关系向来很好，这种时候，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两家都会联起手来相互协作。
待他把眼底含着的泪水抹干，他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六姑父，勾起嘴角毫无攻击性的笑，说：“六姑父，是这样的。”
他收了下瞳孔，眼神变得尖锐，但依旧面带笑容：“从上周五开始，我就和田亢分开了，因为我每个周末都会例行外出学习，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没错，原本我今天应该回到学校，并且跟在田亢身边，去履行我作为他保镖的职责，但是！”他脸色一沉，扬着眉死死地盯着六姑父：“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对我做了些不太友好的事情，导致我今天无法去上学。”
“所以，”他重新扬起嘴角，像极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他。”
“六姑父，”他喊了一声，问道：“我这样解释，您能听懂吗？”
六姑父明显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再好看。
只见六姑父转头朝对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干笑道：“害，我就问问，也是担心嘛。”
“话说你……”
“啃啃！”
六姑父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对面的六姑轻咳了两声，并给六姑父递了个眼神。
田一凡揣测了一下六姑父想说的话，应该是想问他那不太友好的事情是什么吧？同时他也揣测了一下六姑的这个眼神，大概是在让六姑父不要多事吧？
六姑父会意，眼珠子一转熘：“话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准备得怎么样了呀？”
哈，听到这话，田一凡就只有一个感觉，尴尬。
他心想说：你与其说这些，还不如乖乖闭上你那张碎嘴呢，搞得大家都像傻子似的。
虽然他心里是这样想，但他扬起了嘴角：“让六姑父担心了，高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六姑父挤了下嘴角，没再说话。
不过，他有话要说。
……
一开始，田一凡是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的，要说，他也只会跟爷爷奶奶，还有田志夫妻两说。
但他看大家那吞吞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而且大家今天聚集到这不也是为了他和田亢的事吗？
他觉得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喜欢田亢，也不想再错过田亢。
这件事大家迟早都会知道，倒不如趁着他现在还有毒在身，奶奶的心还软着，把这件事给交代了。
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就作出了这个决定，原因有两个：一是为了让大家心知肚明，从此以后就别再阴阳怪气。二是为了警告大家，出了这个房间后就别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征求到奶奶的同意。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但他这心里其实慌得一批，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但他想，也许他应该像田亢那样，莽撞？或是勇敢一回。
谁又会知结果是什么样的呢？也许是好的呢？他期望是这样。
比起田亢在网上公开出柜，田一凡觉得此刻的他需要有更大的勇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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