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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拧开收音机,悦耳的女声在播报:“受降雨影响,房山区发生山体塌方,据初步估计,塌方量达到三万方,房山区公路、国土规划、公安、应急等部门及属地迅速组织力量及时采取断路、警戒隔离等安全措施。”
云栀打开车门,走到疲累的交警面前:“辛苦了,请问这条路什么时候能通?”
“我们房山公安分局有导行线路,你们可以跟着公交车走,948路、房22路改发到寺尚站。这么晚了,注意行车安全,马上就要下暴雨了,建议您在附近先住一晚。”
云栀订的民宿被一片秋荻环绕。
大众点评网上有评论说这家民宿令人想起《诗经》中的句子,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因为蒹葭就是荻花,也叫芭茅、蒲苇花或芒草,每个名字都美。
“为什么特意绕路去那家?”盛卓屿难得主动询问。
云栀想了想,说:“没什么,我觉得你蛮适合荻花的。荻花常见于旷野、溪畔与河边,生性喜水,也喜荒僻,越是无人的地方它就越是开得肆意。”
走进秋日的原野,最令人感觉荒野凄迷的,莫过于秋风中成片的荻花。
云栀忍不住开始想象盛卓屿独立于荻花丛中的模样,那么遗世而独立,那么迷人。
盛卓屿勾唇:“我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后院就有大片的荻花。荻花开在白露时节,花穗下垂呈烟花状,初开时为绛紫色,霜降后转白,摸起来像猫耳朵,是秋日荒凉里的温暖。”
他的声音透出一丝温柔,大抵是在怀念那心之所系、遥远又亲密的故园。
云栀说道:“你果然自小就异于常人,早熟得过分。”
盛卓屿抿唇,凝眸望向荻花丛。
孤独的孩子大多早熟,也大多浑身带刺。
云栀叹息一声:“你小时候很孤独吧?”
盛卓屿不语,打开车门,迈出大长腿。
芭茅的花絮早已飞尽,茎秆金黄、细长,在风里摇摆起伏。
夕阳从山巅投过来,似一束眷恋的目光。
他纤长的背影在暮色里宛如单薄的纸片,荻花飘摇,云栀突然好想冲上去拥抱他。这秋风瑟瑟的山野,令人徒生岁月荒芜、人生清冷的感慨,可那个男人,是满目荒凉中唯一温热的存在。
云栀咬紧牙关,极力克制自己追上去的冲动。
她缓缓地一步步走上前:“小时候,父母忙着干农活儿,我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夕阳如金,把堆满柴火的院子照得宛如宫殿,晒燥的芦柴,香味满院子弥散,可我很寂寞。”
盛卓屿没有回头:“小时候,我很害怕独自度过黄昏。”
云栀心一抽。
她懂这种感觉,日渐西沉,倦鸟归巢,此时寂寞和伤感就会潮水一般涌来。
“下雨了。”云栀抬起头。
北京夏日的雨总是来得这样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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