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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发现我自己的声线都在颤抖,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我,始终说不出口。因为这些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在失去父母之后,我就竭力地不去回想,总是选择性地逃避它们,怕再把它们掀起来,就会触碰血淋淋惨不忍睹的伤口。于是此刻的我,就真的失去了诉说的能力。
稿纸上有一处打湿,字迹更加晕染模糊开来。
一处,一处,又一处,我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下雨了。
夏天的雨总是来势汹汹,教导主任抢过话筒宣布开学典礼结束,大家顿时慌作一团,四处奔走。
大家都以冲锋的阵仗跑到安全地带,可是我却像是大病初愈一样气若游丝,浑身都没有力气走一步。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雨水淋漓不尽的声音,怎么也挥之不去。
而片刻过后,有人把一把深蓝色的格子伞举过我的头顶。
我偏过头去。
是刚才风光无限的顾雾霭。
他身型如一株清冷的银杉,一手插进裤袋里,一手执着伞,礼貌性地隔着与我两步的安全距离,却绅士地尽量把伞压低,大部分都偏向我这面的位置。
他的面容有些忧愁,于是我也就跟着感染了这股忧愁。我只见他突然微仰起头,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弧度:“天空,是在哭吗。”
“诶?是啊,天空在哭呢。”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头仰起望天。它真的哭得很感伤呐。
“恩,这下看起来好多了呢。”他突然偏过头来盯住我的脸,脸上表情一换,竟还轻轻地笑起来。
“诶?”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这样,仰起头,就流不出来泪了。”他指了指我的眼睛,然后又斟酌地问,“那么你,现在还难过吗。”
我现在还难过吗。不,我只是突然有些震惊,为什么他能分辨出我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地看穿我的难过,为什么他要上来陪我,为什么他要关心一个身世这么差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大概察觉到我目不转睛的目光,于是顾雾霭很轻微地侧了侧脸,朝我礼貌地一笑,唇畔就荡漾着细碎的温柔,就像是别在领口的那枚春天,盛放在我眼底:“苏同学,我们回教学楼好么。”
我只呆呆地点头,顺势跟着他跑,病怏怏的世界瞬间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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