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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栽赃 ·
五日后早朝。
朝臣刚刚站定准备行礼，一身紫色朝服的男人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赵琛眼眸一抬，顿时脊背挺直，“太师来了？”
“皇上，老臣回来了。”赵太师躬身行礼。
“快，赐座。”赵琛吩咐太监道。
两个御前小太监连忙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皇帝左手下方。
朝臣朝见天子后，接着又给赵太师行礼。
赵太师抬着眼，瞧着张庭睿，目中无一丝波动。
“众爱卿可有事启奏？”赵琛问道。
“启禀皇上，武阳王挪用军饷一事已经查明！”大理寺卿郑慈山道。
“哦？”
“武阳王在十一月十八那日，在城西无名楼中以二十万白银的价格竞拍到一座’蓬莱仙树’，就是太后寿辰那日大家见到的那株红色珊瑚树。臣已经传唤过武阳王府的管家，核对过账本，那二十万两不是从王府中所出，而且经臣核查，王府库房中也不足二十万两。正如张庭睿所言，那二十万两正是来自并州的军饷。但是臣又查证到，就在第五天，武阳王又从怀来县调运了二十万两送回了并州，将军饷补了回去。所有银两经过之处钧被核实，并州也于十日后收到了军饷，确认无误。此事，是武阳王为寻太后寿礼所起，临时所需银两大大超过了武阳王的计划，因此才临时动了挪用军饷的念头——并且，武阳王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查明张庭睿贪污一事，才故意做了这么一出挪用军饷的事情来。因为，武阳王早在去兆州的时候，就发现了张庭睿贪污一事了，他回来之后，立刻禀报了臣，臣也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搜罗张庭睿的罪证。”
张庭睿在听到无名楼之时，已经震惊了。
“哦？郑大人的意思是军饷买了太后的寿礼？军饷其实在张庭睿手中？”赵琛问道。
“是的。剩下的事，请由左都御史大人来禀报。”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都察院左都御史出班道。
“准奏”
“皇上！臣要上奏的是当朝户部尚书张庭睿贪赃枉法、残害朝廷命官、加害武阳王等等三十二条大罪！请皇上过目！”左都御史捧上了状纸。
“第一条！贪赃枉法！臣为了查明那二十万军饷的去处，根据武阳王的供词专门带着人去了城西的无名楼，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连门都进不得。臣多方打听，层层递进，化妆成要竞宝的大商人托关系进了楼，终于撕开了无名楼的秘密。无名楼，是个高级拍卖行，但是经过臣细细查访之后发现，楼里的宝物有些竟来自宫廷御制！”左都御史说着传唤进来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小心的抬着一个木箱走进殿来。
“皇上请看！”左都御史打开木箱，里面都是一些珍器重宝，他拿出一支粉色梅花宝石簪子递给了前来的小太监。
赵琛接过簪子，转动着看了起来。
左都御史又拿出几样递给了身后的大臣传看，大臣们议论纷纷。
“臣和内务府核对过记录本，翻出了几年前的旧本，一一核对出来，这些都是好几年前甚至是十几年前的御赐之物！而这些御赐之物的官员，户部尚书有之，户部其他官员有之，地方州府有之！皇上手中的那根宝石簪子就是元祐六年赐给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张庭睿的。臣未免打草惊蛇，未有抓获无名楼之人，臣请皇上现在立刻下旨准臣批捕无名楼相关之人，兜售御赐之物的详情臣一定能查出！”
“准奏！”赵琛沉着脸道，他双目如箭射向张庭睿。
张庭睿立即跪了下去，“皇上！臣不知左都御史说的什么！那根宝石簪子臣回家后一定给了妻子，妻子首饰去向我一个男人如何能那么详尽的得知，请皇上明察啊！”
“第二条！杀害朝廷命官！”左都御史又道，“大家应该还记得兆州知府唐书让自毙于大理寺狱中一事，臣当时就怀疑唐书让并非自杀，但是当臣赶到的时候，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殆尽。这次，武阳王在大理寺中，又遭遇了同样的事！武阳王在狱中第二日就被人在饭食中下毒！大理寺卿郑大人知道后，不动声色的追查，终于在大理寺灶房抓到了做饭的长工下毒！并且顺藤摸瓜揪出了当时唐书让被杀害一事！”
“不错！经过臣的严刑拷打，做饭长工和清洁小工两人对当时下毒杀害唐书让一事供认不讳，并供出幕后主使正是户部尚书张庭睿！”大理寺卿郑慈山义正言辞道。
朝中大臣们各个一脸震惊，议论纷纷。
张庭睿大怒，转头大骂道：“你二人一派胡言！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污蔑本官？！唐书让之死，根本与本官毫无瓜葛！你二人究竟是何居心？！”
“皇上请看！这是武阳王交给臣的。”大理寺卿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交给了赵琛。
“这张纸，乃是唐书让在兆州所写，里面详细揭露了张庭睿为户部尚书期间私自拔高火耗费，且在受灾期间，低价收购大米，并以高价卖出！所得银两，兆州知府唐书让也分得其中两层！其余银两经过户部其他官员之手，又减少一层，剩下七成都进了张庭睿的口袋。唐书让自知死罪难逃，进京之前就已经向武阳王言明一切。”
“既然是这样，武阳王为何一早不揭发！为何偏偏等到现在？！”张庭睿质问道，“分明是你二人有意为之！反正唐书让已经死在大理寺死无对证了！你们随意借他污蔑本官他也说不了话了！你们大理寺自己看守不利，致使嫌犯死亡，竟然还要这样找借口！真是可笑！”
“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份供纸，这人可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左都御史说着又掏出一份状纸出来呈了上去，“这是曲江县孔县令写的，这是安大人交给臣的。其实我们大理寺和都察院早就在查了，张尚书这么庞大一个群体，不仔细点查，怎么能弄得清楚呢。”
小太监又把状纸呈给了赵琛。
“第三条罪！张庭睿目无法纪，不仅贪污受贿，而且还纵容家奴在御街纵马疾驰，惊扰百姓，上个月十八，张庭睿的夫人过生辰，一大早家奴就快马加鞭去购买活虾然后赶回家中，一路上撞倒百姓一人，踢倒小摊一个，简直是行经恶劣、影响极坏！”左都御史又道。
接着左都御史又罗列了其他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罪状，包括张稚才的事又重提了一遍，把张庭睿也安上了一个大不敬之罪。
末了，赵琛作出了指示，张庭睿关押至刑部，等一切罪宗明了之后再作判决。
百官之末，安雪痕一直静静地站着。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面色鲜红，眸子异常的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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