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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行到聊城,又是一夜宿醉。醒来后,苏牧野有些迷茫,似乎不太明白为何没有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床榻上,而是在这充满陌生气息的屋子睁开了眼。
他揉着额头,叫洗砚。这次外出,苏牧野只带着洗砚一人,墨盏被他差去做其他事,并未跟在身旁。
“主子,你可起来了,陈大人又等在外面了。”洗砚愁眉苦脸。
如果说这次吃喝玩乐之旅有什么让苏牧野不满意的,便是这位陈大人,陈楚。
陈楚是太子派来给苏牧野的幕僚,协助苏牧野处理各种公文,为他出谋划策。
当今,世族林立,南北相峙,牢牢把持着整个国朝,寒门子弟在世族子弟掌握话语权的朝堂之上,自成一派,陈楚便是一位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同世族贵公子相交,本就麻烦,加上公务纠葛,便是矛盾丛生、摩擦不断。
上路不久,苏牧野就发现这位陈楚陈大人对他好似有些偏见,铁了心认为他是个风流纨绔,日日端着张忠君爱国的方块脸,对他谏来谏去。说话含沙射影不说,还总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可恶眼神看他。
而当陈大人发现苏牧野确实就是抱着公款消费、出来游山玩水的心态时,这种摩擦便有愈演愈烈之势,日谏已经在朝着半日谏、时辰谏方向发展。
“苏大人,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你我此次外出公干,乃太子殿下亲自向今上求来的,如果不做出些成绩,你我只怕无颜面见太子殿下。”
“苏大人还在听曲儿啊……现在已是午后,正是做事探访的好时间,不如你我去府衙一趟如何,府尹已经都准备好了……”
“苏大人,古有闻鸡起舞、读书思进,今日你我虽已不用日日努力读书,但早睡早起还是你我作为臣子的基本素养。”
……
不光如此,苏牧野清楚,这个小心眼儿的陈楚,日均一份告状信,让驿站快马加鞭地送回京都。
连洗砚都开始担心,太子会不会看了陈楚的告状信,一怒之下,把苏牧野撤了。
苏牧野倚在雪白被衾波浪中,漫不经心:“他来作什么?”
洗砚拧着眉,“陈大人说要带您去聊城府衙,说是已经把聊城有规模的商户掌柜都叫齐了。就等您起床出门,您看?”
洗砚大胆地瞥苏牧野,自家公子坐在床榻上垂眸,晨日的光线映着公子浮在地上的清俊影子。
“真有意思。”公子轻哼。
洗砚看到自家公子挑挑眉,伸了个长长懒腰,无聊一笑,“那我们就去看看。”
在陈大人历经整整两个时辰的辛苦守候、心态几近崩溃时,苏牧野终于走出了房间。
聊城知府四十多岁,一脸精明相,领着府衙大小官员和所有商户,立在府衙门口迎接苏国公府世子的到来。
下马车的时候,苏牧野发现旁边还立着两个丫鬟,他挑眉,默默地想,这聊城知府有点儿意思。
一行人走进府衙,去议事堂坐下。
名门公子,风流俊秀,闲雅雍容,苏牧野的衣容,一贯潇洒飘逸,似向晚明月、又似夜空耀星。
两个面红耳赤的侍女立去苏牧野身后,为他斟茶,一眼又一眼地瞟苏国公府世子。
苏牧野扫视一圈,目中笑意已消,唇角却仍勾着,他语调悠慢:“陈大人,你来说吧。”
坐在他旁边寡着脸的陈楚,闻言,抬起眼皮,只见他起身朗声将今上和太子要彻查番波斯国意图搅乱国朝民商的旨意讲清,又咳了咳,才道,这次叫各位来,是想了解一下聊城这边的商贸情况,如果有异常,各位商户要秉公禀报,朝廷必有重赏。
说完,陈楚就坐下了。众人目光又聚到苏牧野的身上。
苏牧野端起茶盏,瞥他们一眼,“怎么?没有异常?那我可回去了啊。”
各个商户掌柜都心有忐忑,他们一头雾水地被叫来,又被问是否有特殊情况,有的话岂不就是和番波斯国有交流么?谁要去领这个投名状谁去,反正自己不去。
众人都打定主意装鸵鸟,无人应声。
苏牧野目露嘲讽:“所以,以商贸著称的聊城,一个和番波斯国接触的都没有?”
众人的心摇摇欲坠,继续装聋作哑。
苏牧野扯扯嘴角,略倨傲道,“你们想来也听说过我的丰功伟绩吧,打架斗殴、招猫逗狗,流连风月、吃喝玩乐,做事干业我可能不太行,但整人逼供我向来顺手。我也不是不信你们,只是若此刻不说,以后再说,如何处置可就要看我当时的心情了。”
不安又惊悚的众人:“……”
偏苏牧野眉眼弯弯,继续温厚笑:“放心,我不逼你们,有事就说事,没有就算了。”
众人被他怪异而晶亮的眼神盯得害怕,白着脸,纷纷低下头。
只有聊城知府一人,左看看、右看看,措辞想如何打圆场。
苏牧野顿顿,心里一转,抬手随意指了一个商户掌柜,问:“你是做什么的?”
“回禀苏大人,我……我是开茶庄的。”
“从未和番波斯国的人接触过?是吧。”苏牧野和蔼问道。
茶庄掌柜脸色煞白,冷汗成串流下,“亲切”的苏大人如暗夜修罗一般……他噗通跪倒在地,唇角翕动,说不出话。
苏牧野玩味一乐:“慢慢想,如何回答,可得想好了。”
茶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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