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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休息了会儿，换好衣服又去了前边坐着，今晚的演出全员短裙，膝盖小腿都光着，沈意疏赶紧拿了厚厚的毯子盖上。作为全队最怕冷的一个人，一到冬天她就手脚冰凉久久捂不热，穿着单衣在演出会场坐一整晚，还得注意表情管理不要变成拉郎素材，委实难熬。

但人总是潜力无穷，点得亮各种神奇的技能，在漫长的练习时光里，沈意疏早早学会了在发呆时维持表情管理，眼下这副微笑着盯着舞台一动不动的样子，哪怕镜头凑近了拍，也揪不出错处来。

姜涩琪看她不吱声也不动，就知道她又在放空了，不过接下来都是男团的节目，她保持这个状态更好。

别人都可以无视，但是男朋友的表演不能不看。其实到GOT7的时候沈意疏就回神了，《Hard Carry》这歌真的很能炸场子，现在隐约有成为代表曲目的趋势，不过联想起几个月前在偶运上和王嘉尔的对话就只得感叹其实大家都不太顺。GOT7虽然也背靠三大，可JYP在对他们的运营上未必有Twice来得明确，出道以来的几首主打风格各异，似乎想把主流的男团路线都走一遍，其间的茫然也不知会持续多久，总之Jackson君本人是担忧不已。沈意疏尽管身有同感但也只能捡些安慰的话说，好歹JYP出过2AM和2PM两个大势组合，想来推男团还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相信公司吧。

VIXX的表演是一段intro加《The Closer》，作为今年希腊神话三部曲的收尾之作，承接了前作《Fantasy》圣歌般的壮阔气势，编曲层次丰富，依旧保持着极高的制作水准。在概念上这首歌却反倒是一切故事的起始，英雄与凡人都陷入了神的戏弄当中，为了摆脱这份悲剧性命运进行了抗争且最后成功逃出。

从郑泽运那里知道整个企划的故事后，沈意疏倒是忍不住想起了外国文学教授在课上讲过的话，虽然是看的录像，但并不妨碍她从中感受到教授的语重心长。那门课很长，从《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到《美狄亚》，讲了古希腊悲剧的流变。临下课的时候头发已经花白的教授对着全班说，人对自我认知的加深促使了悲剧逐渐从歌颂神变成歌颂人，虚无缥缈的神不再成为决定个人意志的主宰，几千年前的希腊人就已经对自我有了高度的肯定，摩登时代的现代人更应当自爱与自信，倘若今后走到了最艰难的时期，希望你们都能想起今天这堂课，“神只会给人挺得过去的考验” ①，没有无法反抗的命运，更没有望不到尽头的跋涉。

这番话现在想起来仍然振聋发聩、掷地有声。诚然简单的暗示和言语尚不足以战胜心理疾病，但沈意疏也清楚自己不能再被这一整年间的种种负面情绪所困了，因此才想着要主动地去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写歌录cover拍视频剪vlog，都是为了尽力摆脱下行的不良状态，首先要自己好了才会有人来喜欢，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居然是开麦生唱，了不起。”表演结束后，孙承欢鼓掌感叹道，“果然VIXX就是要看舞台啊。”

内心里有小小的骄傲，但沈意疏没有泄露半分，还是之前那副公式化微笑，点头：“嗯，了不起。”

但她们也是现场live，也许他在下面看也是同样的心情？听着队友们的称赞，默默与有荣焉，好像被夸奖的人就是自己。

这么一想着，沈意疏就觉得这个晚上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介于《Russian Roulette》前面是站桩唱一小段《7月7日》，因此全员都配上了手麦，许久没有拿过手麦表演，沈意疏稍微花了点时间来适应，所幸正式演出效果不差，甚至说优秀也不为过。Red Velvet本就是以唱见长的概念团体，两个主唱都很拿得出手，孙承欢更是天赋过人，漂亮的女爱豆再加上能唱能跳的前缀，这个舞台一定赏心悦目，看现场的热烈反应就能预想到之后的巨大关注度。

次日Red Velvet果然不负众望喜提多个热帖，以前的电台合唱视频也被南韩网民们给翻了出来，争相输出各式彩虹屁，沈意疏在早饭时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念，全然没有作为当事人的难为情：

“艾琳的脸果然比我的首尔大学籍更加光明。”

“晕，怎么大家都这么好看，S.M花田认证。”

“除了表演Red Velvet还有一件事最上手，那就是狙击我的心。”

“这么精彩的表演就应该拿去三八线朝着对面24小时循环播放。”

“秀满啊，可羡慕死你了！”

沈意疏向来以音色独特闻名，不是很甜，有点凉，她刻意放低音量压着嗓子读评论，众人只觉得如同身处夜半时分的深山，背后还刮过一阵风，阴森森的，听到这最后一句就更吓人了。

“停停停！”

“危险发言！”

“Stop stop 别念了。”

“吃饭吧求你了。”

皮小孩沈意疏眼见目的达成，满意地放下手机见好就收，不能只有她一个人领略南韩人民的彩虹屁造诣，天知道早上起来看见这些高赞热评时她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沈意疏又埋下头去吃早饭，裹上蛋液下锅炸的吐司脆得恰到好处，拿铁表面的奶泡细腻而绵密，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果然还是得靠一顿早饭开启一天的好心情。

“那个，意疏啊……”

“嗯？姐姐你说。”沈意疏端起杯子，打算边听边喝。

裴珠泫看起来有些为难，但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是这样的，我有个很亲近的姐姐的弟弟，据说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很久了，想要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对方一定要让我来询问你的意见，所以……”

沈意疏刚喝了口拿铁，听到裴珠泫的话，一口气没捋顺，直接呛进了气管里，咳了半天脸都红了，方才戏弄姐姐妹妹获得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内心里苦笑，现在该怎么礼貌回绝？

于是二人接下来的对话大概如下：

“我不喜欢年下。”

“94的，正好比你大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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