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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吵吵闹闹的, 陈植林爷奶却仿佛兜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从头凉到了脚。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乖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外头吵闹声还在不时地传进来, 白秀英和林秀红本就有深仇旧情恨, 之前那堵墙壁还没砌起来, 两家在一块合伙吃饭, 白秀英和陈国成是真被陈家业夫妻挤兑的在家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农村规矩一向都是要长子养老, 陈植林他爷奶便偏心偏得没边了,得了什么好吃的都偏陈家业,就连陈国成夫妻赚来的钱, 也被陈植林爷奶拿去填补老大了。
他们就指望着将来陈家业能够给他们养老,让他们衣食无忧。
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叫陈国成夫妻寒了心。
前几年,陈建林说了一门亲事, 这门亲事着实不错, 那姑娘家算是隔壁东兴公社比较殷实的,模样也不差, 陈建林虽没见过那姑娘, 但他相信他妈, 他妈觉得可以, 他便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那姑娘竟然“死了”, 说是死了, 其实究竟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给个答复。
陈国成和白秀英哪里知道内幕,听那家人那么一说, 便也真当那姑娘是死了, 本还在惋惜,谁料林秀红就把这事说得整个生产大队都知道了,没过多久,陈建林克妻的话便传出去了。
陈建林是陈国成和白秀英的独苗苗,知道是林秀红搞的鬼,白秀英立即去找林秀红算账。
林秀红死不承认,还诬蔑是白秀英诬赖她,他爷奶偏心老大,也帮着她说话。
这回彻底让陈国成夫妻寒心了。
他们当天便说要分家,可爷奶死活不肯,陈国成夫妻也不肯退让,找人在中间砌了一堵墙,除非过年过节绝不去隔壁一趟。
“林秀红,今儿个你不给我个交代,咱们就去县城里找警察来断。”
白秀英叉着腰,“你打量我不清楚,你们是瞧我们家生意做得红火了,想来偷香料,回头也学我们去做生意!”
“你放屁!谁稀罕你们家生意了。”
林秀红双眼瞪大,双手叉腰,眼中怒火直冒,仿佛恨不得把白秀英给吞进肚子里,她激动得眼睛都出现了红血丝,边说手上还带比划,“就你们家那破落生意,白送我,我们也不稀罕。”
“够了!”
正屋里传来一声怒喝声。
众人听声看去,便见陈植林爷奶两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白秀英看见二老,唇角便微微撇了撇,陈国成更是毫无喜意。
他们深知二老脾气,这次出来肯定是来帮着老大他们说话。陈建林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宋贝瞧在眼里,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妈,你可算是出来了,你可得帮我们说句公道话啊。”
不同于陈建林家这边的不虞,瞧见二老出来,林秀红和陈家业顿时跟有了主心骨似的。
林秀红上去拉着陈植林他奶的手,“他们家大半夜的胡搅蛮缠,还想说宋红春是贼呢!”
“二老出来,老二他们这回怕是要白折腾一场了。”
陈二毛媳妇摇头,同情说道。
这陈植林爷奶偏心可是大队里出了名的。
“陈老二他们也是够倒霉的。”陈二毛也说道。
听着这些人的闲言碎语,陈植林爷奶心就跟无数根针刺似的,刺痛之余还有些躁得慌。
陈家业还在旁说道:“爹,妈,你们说说老二和老二媳妇,这大晚上的吵醒这么多人,说我儿媳妇做贼,这不是分明要叫我们家难受吗?”
“够了!”
陈植林奶一把推开林秀红的手,她面色铁青,浑浊的双眼难得露出精光地盯着宋红春,“红春,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去做贼!”
“奶。”宋红春的脸燥得通红,恨不得有条地缝能够钻进去。
“还用得着问吗?”陈二毛媳妇撇了撇嘴,“这大晚上的翻墙,不是做贼还能是干什么?”
“这里有你什么事!”林秀红气恼地冲陈二毛媳妇嚷嚷道。
“我们看不过去不行啊。”陈二毛媳妇也不是吃素的,“这旁边住着个贼,这事要是不处理好,咱们以后出门都不敢放心了。是不是啊,大家伙。”
“没错。”众人纷纷附和。
宋贝心里恼怒归恼怒,但却很冷静,她冷漠地看了眼低着头的宋红春:“爷,奶,今晚这事不是我们要搞大,是宋红春做事本就不地道,都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今晚她能偷香料,明天她就能偷钱。我们大家伙辛辛苦苦赚钱,可不是让人偷得。”
她这句话更加引起共鸣了。
现在刚好是年初,大家手里头都捏着钱,打算过阵子去买种子买鸡鸭。
这要是被偷了……
众人不敢多想,纷纷表示:“陈大伯,陈大娘,今天这事你一定要给我们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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