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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麟州致富史

“男人晚上不出门？”巫覆雪微微一挑眉，这倒是个奇怪的风俗，他向来只见过军中弟兄们给自家娘子写信，嘱托不要晚上一个人出门，自己不在家没有法子保护她，却从未见过哪家不让男子晚上出门。

若不是清楚得知道这是翼国麟州，他该怀疑林灵鸟带错了路线，他们到了耘国那个女人为尊的国家呢。

“是啊，传说这桥姬最爱这年轻男子，若是男子临水而照看向河中，被桥姬娘娘看上了，定然是要被掳走的。”

“既然这桥姬如此邪门，为何还要祭拜？”

“小道爷你不懂，咱们这麟州啊，原本虽说也富庶，但是不及现在的十之一二。多亏了我们薛员外四处跑生意，我们这地方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这又和薛员外有什么关系？”巫覆雪眼中一亮，他们今日出来本就是要查一查这麟州城和薛员外的，没想到给碰上了。

“小道爷莫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大娘丝毫不拘谨，一撩衣摆坐在桥边。

“二十年前，我们这麟州不过是一个稍微富庶的小城，远不及如今。直到薛老爷重病，他家二公子薛明雨，也就是如今的薛员外接手家业，才有了如今'江南十分富庶，十分皆在麟州'的场面。当时薛家生意在我们麟州也不算是最红火的，处处受那王家压制，没想到三年后，王家就在这生意场上完全败下来。”

“三年时间，薛员外势力就遍布整个麟州，如今凡是你能看到的布庄、粮店、首饰店，马场，都是薛家的产业。之后薛员外上奏知府，也不知怎么运作，朝廷竟下令将麟州原城向东南西北各扩充数十里，在城中广修水利，建设神碑，祭拜这桥姬娘娘。”

“那薛员外为何要祭拜这桥姬？”殷崆阙问道。

“据薛员外所说，他外出谈生意时被小人暗算，是这桥姬托梦给他，才让他逃过一劫，桥姬还以梦示意那东家虽表面上喜欢书房墨宝，其实却更喜欢品茶。薛员外遵循桥姬提示，投那东家所好，才谈成了那笔生意。”

“薛员外可真是感恩怀德、品行高洁之人，为了报答那桥姬娘娘相救之恩，竟在这麟州城修了数百座桥，立了数百座碑”，一个大爷赞叹道，“咱们百姓也祭拜这桥姬娘娘，没想到也跟着发财了，再也不用种自家那些地了。”

另一位大爷点点头，眼神中闪露出对薛员外的赞赏，接过话道：“这薛员外宅心仁厚，王家当初势大可没少打击他家，薛员外竟不计前嫌，不仅一笔销了那王家欠的帐，还批出一家店铺让那原来的王家家主王化经营着，养他一家妻儿老小。要不是薛员外，那王化恐怕早就投井自尽了，哪里能再活了那七八年。”

“那七八年，那王化反倒是更肥壮了。”一个大娘调笑道。

“可不是嘛，薛员外划给他的粮店可是整个麟州最大的，咱们那一家没吃过百香阁的米。可他最后还是带着一家老小自尽了，真是浪费我们薛员外的一番好意。”

“可眼下这状况，这桥姬分明是邪物，竟在麟州供奉了十余年么？”见几人话题越扯越远，快要变成薛员外夸奖大会，巫覆雪将话题扯回来。

这麟州凡遇桥必有碑，供着这传说中的桥姬，这等邪物，竟然在麟州被香火供奉了十余年。

“哼！邪物？你们这群人不来，又怎么会成邪物？要我说，桥姬娘娘是为了佑我麟州才成了这样。”刻薄的声音传过来，语气里满是怨怼，像是被擒住脖子的公鸡嘶哑的叫声，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手杵着腰，一手伸出，用食指指着几个人，说话之间腮旁的肉都隐隐颤动。

此话一出，那几位看热闹的人也沉默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就连表情也僵硬了几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女人太凶恶，还是这女人话里有什么。

“所以你们这些人，还是尽早滚出我麟州，薛员外为人宽厚仁慈收留你们，还嘱咐百姓莫要嫌恶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不代表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真就欢迎你们。”

那女人说着，更是重重地将前臂往前一伸，臂上的肥肉抖动起来，颇有一副要指着几人鼻子骂的架势。

“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分明是来为你们抓恶鬼、除邪祟，是来救你们的。”殷崆阙出口反驳。

“哼！你们不来，哪里有什么恶鬼，有什么邪祟？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来麟州是为了寻那稻香医馆出天价收的碧水石。”

“什么碧水石？我们分明是奉......奉命前来。”

情急之下，差点说出是奉皇帝的命。

“奉命？奉什么命？你们师傅的命？什么修道之人，不过一些道貌岸然、唯利是图、贪心不足之人罢了。”那女人继续不依不饶，劈头盖脸地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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