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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严相府

“巫覆雪，你不问我为何要去严相府么？”元潇在耳边问道。

思索了片刻，巫覆雪答道：“严丞相野心勃勃，与摄政王府针锋相对，明里暗里打压摄政王府势力。如今为了私欲竟称病隐退半月，任由宗政悠为所欲为。”

“实在该死。”巫覆雪咬牙切齿道，每一字都要在嘴里碾碎。

严相在宫中聚魂，定然是奉了先皇之命，所聚之魂又是那位神秘的先皇后，这几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瓜葛，竟让堂堂丞相保护至此，难道仅仅因为对方是先皇后的缘由？

巫覆雪想起那个赤着脚的红衣小姑娘，已经不仅仅是魂魄这么简单了，她已经修炼出实体，可凭借心意操控浮华宫的一草一木，远非麟州城那位李盼可比。

薛员外为了复活心爱之人，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祭出了整个麟州城的生命，也不过是让李盼魂魄得以重聚，实体的淬炼得靠吸引外来修士祭祀。

而先皇宗政明月开始沉迷于长生之术，是在巫覆雪进入帝师府的那年，如今也不过近十年。短短十年时间就炼出了实体，皇宫中的聚魂法阵定然更加强悍，此外祭祀之物恐怕更是多如牛毛，那严相又是从哪里得来这许多祭品，或者说，人命呢？

这恐怕是元潇行动的另一理由了。

“非也。”元潇回答道。

“严相忠肝义胆，为了骁国殚精竭虑，不惜忤逆宗正悠，是个难得的忠臣。他针对我也好，陷我入虎穴也罢，都不过是出于江山社稷考虑。”

“那是因为宫中的那个女子？”巫覆雪疑惑道。

“巫覆雪，你个蠢才，飞得快些。”不知道是哪句惹了对方生气，平素守礼的摄政王竟出口骂道。

元潇向来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无论别人如何出言挑衅，都不会皱半分眉头，嘴角总是挂着温雅的笑，将一副假面铺平，烙在脸上。

眼下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过头去不再言语。自从发现巫覆雪中毒以来他便日益焦躁，四味药材散落各地难以聚集，他已经发动封喉岭各处寻找，却仍有一味难以确定地点。

留给他和巫覆雪的日子，不多了。

“摄政王。”严相亲自将一盏清茶推到元潇手边，不料却被元潇抓住领口。

“哼。”

严相挣脱不出，冷哼一声，横眉冷对，色厉内荏道：“更深露重，摄政王远道而来，就不怕陛下忧心么？”

“陛下是否忧心我不知道。”元潇站起来，连带着严相离他更近了一分。

“丞相看见我，恐怕心花怒放能多活两年。”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严相都会阻止摄政王和皇帝的联系，无论是先皇宗正明月还是如今的皇帝宗正悠。

先皇在时，严丞相就公然禀奏：“骁国最大的祸患，就是帝师元潇。”

后来新皇继位，祸患依旧是元潇，不过从帝师变成了摄政王。

元潇远离宗正悠，对于丞相而言，的确是个好消息。

“你就不怕我禀告陛下你在此处？”严相威胁道。

“严相年纪大了人也跟着糊涂，陛下知道我在严府，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元潇松开了严相的衣领，复坐于椅上，才仔细地品尝这茶中滋味。

“深夜造访，是有一事请教于丞相。”

“哦？这天底下还有你摄政王不知道的事？老夫以为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的我两朝君主不得安宁，一切皆了然于胸呢！”严相讥讽道。

看见元潇眉头皱起，严相继续讥讽道：“怎么，你做了这么多事，还怕你身旁的这位巫将军知道么？”

“也对，一个只会打仗的痴儿，怎么会知晓你摄政王的手段呢？”

“严相，你话多了。”元潇面色阴冷，眼睛危险地眯起，那一双没有感情的淡琥珀色眸子像极了毒舌，竟让纵横朝堂多年的丞相，心中也有些发怵。

“呵，话多了！”严相继续开口，后面的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用力冲破，却像哑巴一样只能发出残破的咿呀声。

“这是听话水。”元潇抚了抚袖子，在严相要凌迟人的眼神下解释道。

“无色无味，通过皮肤接触和呼吸进入体内，中药之人会听从下药人的吩咐。”对方好心帮他理了理褶皱的衣衫，宽大的蓝色袖子湿意尚存。

严相目眦欲裂，他竟被算计了，如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本以为对方气急败坏找他问罪才失态地扯着他的领子，没想到是提前将药水浸透衣袖，让自己吸入。和自己闲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药效发挥。原以为是更深露重，没想到是有备而来。

“严相不必紧张，这药力仅维持一个时辰，药效散去不会对身体又任何影响。”

“那么现在，我们谈一谈正事吧。”

说是谈一谈，却像是审问一般，从头至尾都是元潇问，丞相答。

“听闻巫将军叛国，是严相向陛下禀奏的？”

“是。”

“那证据呢？如何得来？”

“我那日下朝后，证据已放在书房桌上。”

“谁放的？”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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