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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喝药

“嗯？这是怎么了？”巫覆雪前脚刚踏过门槛，便瞧见地上横飞的碎茶盏。

他目光自两人身上扫过，只见这两人都面色平常，但是这气氛嘛......

啧，微妙！

那两人一同转身望着他，反倒让提问的人生出几分不自然。

哦，原来这两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不会洒扫，这是等着他回来收拾呢？

这东西要是在戚垣房间也就罢了，可偏偏在元潇和自己都住在这处，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元潇身体还虚弱着，万一踩在这碎瓷渣子上......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巫覆雪这一路上既睡别人的，又吃别人的，还离不开人家的血液，自然还是要遵循江湖规则，多照顾别人两分的。

他想也没想便将药碗放在元潇面前：“快些喝吧。”

“慢着，你干什么去？”元潇没有理会那碗药，他根本不用喝这东西，要补气血他封喉岭有的是高级药丹，又岂是稻香医馆这些东西能比的？更何况，习惯了服用丹药，他已经许久未曾喝过这么原始的药汁了。

“我看你虚弱得很，勉为其难收拾掉这些茶盏碎片。”巫覆雪干咳一声，辩解道。

“不用，谁摔的谁收拾。”

戚垣一手撑开扇子，烦躁地胡乱扇了两下，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小二，这间房收拾一下，打赏找里面那个蓝衣裳的要。”

“好嘞，客官。”

“出去。”小二一脚还未迈进，便被什么硬物直挺挺砸到脑袋上，他“哎呦”一声轻呼，看见脚下滚落的银子，手脚迅速地捡起，喜颠颠离开，“得嘞，客官。”

此时屋内，巫覆雪早已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起来，坐在元潇对面，直盯盯看着他：“你怎么不喝呀？”

元潇扫过冒着热气的药碗，眉心不自觉地蹙起，看着漆黑的药汁半晌不移开目光，好像再看久一点，那浓黑的药汁就能开出花来。

良久，他才抬起头，好像终于下定了一个重大的决心，两片薄唇之间吐出一个短而快的字：“苦。”

“这个好办，你看这是什么。”巫覆雪神秘兮兮的，从前襟的暗袋之中拿出一个小包，解开外头的一层牛皮纸，摊在手心递到元潇面前。

“这是......”

数枚玫红色的果子乖巧地躺着，每一粒都从当中分为两半，露出圆润的果核，果子外头浸着不薄不厚的一层雪白糖霜，愈发显得那果子可口起来。

“你们封喉岭的长老当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连这个都不认识，这叫半梅果，甜的。”巫覆雪双指夹起一粒，递到元潇嘴边。

元潇向来不吃这些市井小食，但是看到对方殷切的目光，还是勉为其难张了口。

“怎么样？甜不甜？”巫覆雪问道，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嗯。”这果子不仅是甜的，而且口感相当奇妙，是他从前未体验过的。

闻言，巫覆雪便将药碗再向他面前挪了挪：“有了这个，你可以喝药了吧。”

“不可。”元潇想也不想便拒绝，眼看着那药碗贴近自己，身子都不自觉向后倾了几分。

谁知对方身子也迈过本就不大的圆桌，手臂撑在前方，手中还攥着那包半梅果，一张俊脸凑近了他：“好哥哥，我辛辛苦苦煎了半晌的药，还特地为你买了解苦的果子，你就看在这些的份儿上喝了吧。”

失去记忆的巫覆雪当真难缠得紧，元潇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下了这一结论。

“好哥哥，你喝一口，我喂你一粒果子，这下可行了吧。”相处下来，巫覆雪已经摸透了这个男人的脾气。

他看上去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恨不得在脸上刻着几个大字“勿扰，离我远点，滚”，但其实比谁都好说话，还格外喜欢听自己叫他“好哥哥”，一叫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果然，对方的防备终于瓦解，虽还是不情不愿但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巫覆雪攥着手上的半梅果坐到元潇身旁，看着他喝下去一口，眉头蹙起，嘴唇也抿成一条线，便恰到好处地将半梅果递到唇边。

对方的唇会不小心扫到自己指尖，冰冰凉凉的，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湿意，蜻蜓点水一样刚刚触及便又离开，指尖痒痒的，三四天前才压下去的无名燥意又升起。

元潇与这碗药的对抗持续了一刻钟，才勉强将浓黑的药汁干尽。

“你满意了吧。”他一眼扫过，这才发现对方眼底透着不自然的绯红。

“还差一点。”巫覆雪声音嘶哑道，喉间不可抑制地响起吞咽声。

他双手捧起对方精致的下颌，凑近了他，鼻尖相抵，口中发出喑哑的气音：“长老，我，有些渴，你可不可以......”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尊称了，元潇握住他的手腕，扯下，将脖颈暴露出来，却被巫覆雪止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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