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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杀戒3

四周响起巨吼声，带着山崩海啸之势，地动山摇落石滚滚自山巅而下，砸进深不见底的血池之中，溅起密集的水花，竟给人以血池在沸腾的感觉。

青剑光芒炽盛，已经完全看不出剑身本身的碧玉青色，仿若烧红的烙铁。

天灵莽被封印在地底下，只留两个眼珠子充作阵眼留在外头，那两只半径略胜于巫覆雪身长的硕大眼珠子认出了青剑，它多年的老伙伴，咕噜噜转了两圈，仿佛再说“老伙计，好久不见”。

它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与老伙计重逢，动作剧烈引起山体剧烈摇晃，除了阴阳两仪阵所在之地外，其余地方都开始皲裂，在青青葱葱的俊秀青山上划出道道丑恶的伤疤。

一些苍蝇掉进了这伤疤中，远处追赶而上的人稍有不注意便会掉进猛然出现的地缝中。人们不得不御剑飞行，然这山中禁制霸道无比，再强劲的法器也只能贴着地面缓慢飞行，感觉憋屈的就好像驾着一辆老马车，晃晃悠悠腰酸背痛。

这厢，处于地动中心的巫覆雪手中握着骨刀，刀尖深深插入血池内壁，身子脱离地面，脚尖距离浓稠的污血仅有不到一尺，他另一只手拉着被符咒缠成木乃伊的戚垣，戚垣同样挂在半空，巫覆雪使了个巧劲将他横形吊着，否则以戚垣的升高，半截小腿可能就要泡在血池里。

“青剑，回来。”巫覆雪命令道。

方才地面猛然一阵晃动，连带着地形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阴阳两仪阵四周的地面猛然抬起，形成一个以阵法为中心的斜坡，宛若一个巨大的漏斗，但凡有人站在斜坡的位置，都会滚进两仪阵之中。

巫覆雪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兔子滚进了另一边，代表阳的那一边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池子，只见兔子一滚进去，登时化作一阵血雾，唯有拳头大的白花花的脑子完好留存，或者说这阵法只要它那豆腐脑似的脑子。

巫覆雪深深望了一眼宛若沸腾的血池，可想而知，若是掉进这血池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会瞬间被这法阵融掉骨肉，化作一滩血水，刚开始因为尚且新鲜会漂浮在上层，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结痂成块，和沉在湖底的淤泥没什么两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天灵莽巨动却无法挣脱，只会将此处扰成一团糟。

然而，青剑却好像发了狂一般，不仅不听巫覆雪的，甚至在他出声明令之后剑身一转，带着凛冽的杀气袭击上他面门。

巫覆雪心下一凛，以抓着骨刀的手臂为支点，一个转身，背后紧贴着血池内壁，堪堪躲过青剑一击。

身下传来一声闷响，巫覆雪看着被用力甩在血池内壁上又被甩出去的戚垣，小声道：“抱歉，戚岭主。”

他虽躲过了青剑致命一击，对方却并不气馁，发狂的剑在空中急速回转，自斜后方再度刺向巫覆雪。

“青剑！”巫覆雪怒道，带着戚垣四处躲闪。

青剑若是再不冷静下来，不用追赶之人将他和戚垣绞杀，他早就在这躲闪之中累死了。

并不是此次都这样好运，脸上闪过一阵刺痛，青剑还是抓住机会划破的他的皮肤，接着，它又相继划破了巫覆雪的脖子，两条胳膊，甚至后腰和大腿。

巫覆雪全身上下处处都是伤口，淌着血滴进血池之中，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血池在接纳新鲜的血液后，好像真的开始沸腾了。

青剑还在继续发起攻击，巫覆雪都要怀疑，这把邪剑存着将自己凌迟处死的心思。

最终青剑带着满身的鲜血飞到了阵眼之处，剑身直直地悬立于高空，数十滴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进天灵莽的眼睛，正好滴在瞳孔的位置。

原本躁动不安的天灵莽出乎意料地安静了一些，青剑遂又拖着身子去了另一边阵眼，将另一处也滴上数十滴血液。

原来青剑直到该如何安抚处于躁动期的天灵莽，它将巫覆雪的血液存储于剑身之中，当做礼物送给天灵莽。

正如多年不见的两个孩童，阔别多年再次相遇，一个格外激动蹦来跳去，另一个为他让他安静一点，便从怀中掏出刚买的糕点，递到他嘴边说“你快些尝一尝，别闹了”。

“戚岭主，你看我这血像不像你们封喉岭那个治什么病的眼药水。”巫覆雪苍白的嘴唇轻轻一扯，气息粗若地开着玩笑。

他知道戚垣定然回答不了他什么，自言自语道：“殿下为我流了那么多的血，终归是要还的，你说这是不是你们封喉岭教义中的得舍守恒，我得了殿下大半条命，今日为了救他便也要舍弃大半身的血。”

天灵莽果然安静下来，山中趋于平静，地面的裂缝慢慢合起，呈陡坡状的地面重新变得平坦。

巫覆雪脚尖与血池内壁一点，借着力道跃出血池，他环顾四周，一切恢复如常，若不是满身伤痛提醒着他，他就要以为今夜无事发生。

后山平静如常，意味着那些追赶之人也加快了步伐，他们越来越近，远处的动静已经模模糊糊能听见。

“来不及了，青剑，若是你也想救他，我们现在就剜出这两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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