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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只是见祖父喜欢他

巫覆雪将当初发生的事情一并与元潇说了，从那个他和娘亲最开始居住的小房子说起，一直到十二岁那年巫山之上遇到骁国的摄政王。

杀了那个姓陈的大汉之后，他趁着夜黑悄悄回到了村子的另一头，向两位老人家悄悄磕了头，献上两炷香赶在天亮之前离去。

“我竟从不知，你从小便受这样的苦楚。”两人相对而坐，元潇猛地饮下一口梨花酿。

他偶尔得知巫覆雪脚腕上的印记是殷家独有，这才将消息透露给殷老将军，为覆雪多留一条后路。

巫覆雪这些年从未提到过他儿时的经历，没想到当中缘由竟是如此。

元潇持起酒坛，与巫覆雪的隔空相撞，酒水氤氲出淡雅的醉意，他任由自己的话顺着心意从口中蹦出来：“以后你还有我。”

“殿下也有我。”巫覆雪道。

最赤诚真挚的情感往往需要最简洁的语言表达。

不需要浓情蜜意，不需要情感热烈天花乱坠，也不需要海誓山盟生死契阔。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随时都可以将心剖给对方，曝晒在烈日下经受世人评判的默契。

“啧，说什么悄悄话呢。”戚垣手上攥着热包子，咬下一口囫囵吞了，顺带将装着包子的纸袋胡乱地塞进连青云怀中，“嘶，这是什么酒，青云徒儿我也要喝，长恨有的我也要有。”

“热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自己买去。”连青云没好气道。

“啧，没良心的小东西，长恨你看他，没有半点尊老爱幼的觉悟。”戚垣一双银眸隔空精准地望向身旁的连青云。

连青云抱着包子的动作顿了顿，定定地望向戚垣，与他四目相对。

若是以往连青云这么望着他，戚垣定要风骚地挥着他那扇子，冲他抛个风流的媚眼，然后眉尾一挑，说一句“青云徒儿是不是被为师的美貌击晕了”。

然而此时，他看不见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看着他。那双眼里荒芜一片，戏谑和漫不经心被强行拔出，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和水分的沙漠，目光所及之处了无生机。

“罢了，你且等着，我去给你买。”连青云将只咬了一口的包子扔进纸袋中，他现在全然没了食欲。

“青云徒儿，生气了？”察觉到连青云突然失落的语气，戚垣侧着腰顶了顶他，拉下一张老脸撒娇道，“那我不喝了嘛，嗯？”

“......”

“好好说话。”心底方才升起酸酸涨涨的郁闷，这老家伙都能给他一扫而空，真是他天生的克星。

“坐下吧戚岭主。”元潇笑道。

看他们如今的模样，当初吧连青云送上封喉岭的决定是正确的。

起初不过是计划让连青云跟着戚垣两年，回来之后可以贴身保护巫覆雪，后来两年过去了，他才发觉戚垣那两年似乎变了许多。

自从他们从诡域逃出来后，戚垣一直沉默寡言，平日里没事便将自己关在炼药房，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不睡不出来，后来有了连青云，他竟知道一日三餐要按时吃，山底有庙会的时候要带着他下去买个花灯。

目睹了戚垣这样的变化，元潇才决定让连青云在封喉岭多呆一些时日，或许连青云便是解救戚垣的良药呢。

“师尊。”连青云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且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悉数讲与长恨听。”戚垣收回不正经的姿态，严肃地问道。

“林灵奉命占领封喉岭，而指使他的人是他的师尊，曾经的诡域域主绛衣的亲传大弟子降辞。还有，半摇他们几个所中之毒，出自林灵之手，下毒的正是他的师尊。”连青云言简意赅。

“又是他。”元潇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最开始，是指使宗政悠将巫覆雪害死在边疆，刺杀不成便诬陷、下毒，后来又在耘国抢百乐书，将边境森林中几名封喉岭弟子变成怪物，再往后便控制了封喉岭，在挑花门门主的婚宴之上给戚垣下毒，让他大开杀戒。

降辞做这些事情，难道仅仅是因为恨自己当初杀过他一次么？

因为当初受辱，所以降辞才要夺走他拥有的一切？若说对巫覆雪、封喉岭和戚垣下手是这个目的的话，那么夺取百乐书是为了什么？那里面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转生之法。

当初在诡域之时，降辞教了他不少，只不过他后来经过证实才得知，完全地转生几乎不可能，他便将其中的一些秘法进行修改，记录在百乐书之中。

后来离开诡域之后，百乐书不知下落，他渐渐也忘了这东西，直到后来在耘国的拍卖阁中见到这东西。这么多年，降辞还是沉迷于寻找转生之术，真是个疯子。

“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知道封喉岭如何了。”元潇道，“岭主，封喉岭可还有其他密道？”

原本大殿中的密室可以通往后山密林，如今这处密室被林灵发现，定然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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