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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根叔,你这是干什么?”赵腊根摸索螺蛳船绳索的时候,赵小河起身上前制止。
“谁?!”
赵腊根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跳了起来,慌忙缩回手,紧张地回头看。
“是我,小河。叔,这大晚上的,你不赶着去拔萝卜,摆弄螺蛳船干嘛?”
借着堤上微弱的路灯光,赵腊根确认眼前站的人是赵小河后,顿时结巴了:“我,我就随便看看。”
“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看的?”
“小河啊,你怎么在这儿?今晚不用值班吗?”赵腊根心虚地岔开话题。
“你是要划螺蛳船去对岸接永波吧?”赵小河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转而开门见山。
“你,你怎么……”赵腊根大惊,却又立即带侥幸改口,“划螺蛳船接永波?小河,你真会开玩笑。”
“我知道永波在对岸等你接他回家。我也知道他才从武汉回来。”赵小河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个中厉害,“武汉的肺炎非常严重,今天凌晨已经封了城,为了全村人的安危,你不能接他进村。”
见他知道得这么清楚,赵腊根知道没必要再说假话,陪笑恳求:“小河,永波去武汉没有到处乱跑,就是去找了一下他女朋友就回来了,他没有发烧,也没有任何电视里说的肺炎的症状,你让他回村行吗?我去刚子和华祥家外面看过了,也让永佳在网上查过了,知道怎么隔离,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永波踏出房门半步。”
“不行!所有从疫区来的,都不能进村,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老书记之前在广播里再三强调了!这可不是老书记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赵小河的态度非常坚决。
“永波是赵家洲人,他能回哪里去啊?难不成你还让他再回到武汉?到武汉流落街头?”
觉得赵腊根的话也没错,赵小河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让他去镇上或城里找个宾馆住,这十四天里不要出门,就呆在宾馆里,身体要是不舒服就打120,要是没问题,住够了十四天就让他回村。”
“现在到处是肺炎,外面宾馆哪里敢住?现在最安全的就是赵家洲了!”赵腊根试着商量,“小河,你就当帮叔一个忙吧,装着什么都没看见,让我把永波接回来,叔一定记你的好。叔家里养了很多老母鸡,回头送两只给你妈补补身体。”
这明目张胆的行贿让赵小河哭笑不得,他摇着头表明自己的立场:“腊根叔,别的忙我都能帮,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上。已经很晚了,你快点给永波打电话,让他别在对岸等,早点儿找个地方住下,自己隔离。”
“永波又没得肺炎!”见好话说了这么多也没作用,赵腊根有些生气了。
“肺炎有潜伏期,永波现在是没得肺炎,万一以后确诊了呢?”赵文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腊根回头时,一束手电筒光迎面射来,他本能地双手遮眼,从缝隙中认出来的三个人是赵三福、赵文明和赵家成后,一时蔫了劲。
“老书记,我们家永波好不容易从武汉逃出来,你可不能把他关在赵家洲外啊!”赵腊根跺着脚说出了实话,“现在外面的肺炎那么严重,接触的都又是不知根知底的人,谁知道别人是不是肺炎啊!你让永波去外面住,就算永波不是肺炎,也要被逼成肺炎啊!”
“他干嘛这个时候去武汉?”赵文明很生气地质问。
“他本来是要去浙江绍兴的,阴差阳错搞去的武汉啊!”赵腊根的语气里透满懊恼,慢慢道出了实情,“他在网上谈了个女朋友,约好春节前去找她,他去之前和我说要是谈得好,就带她回赵家洲。女崽哩子在绍兴等他,两人在绍兴见过面后,感觉挺好,但女崽哩子不肯先随他回青岚,要带他去见她父母。她父母在武汉。永波也听说了武汉有传染病的事,本来不想去,但奈何不过女朋友,想着做好防护就不会有问题,便随她来到了武汉。哪知道刚出车站,女崽哩子就接到了父亲电话,说母亲确诊了肺炎,在重症监护室里,情况很严重,他也有症状,可能也感染了,让她不要回武汉。女崽哩子一下就哭成了泪人,执意回去照顾母亲,还要永波同她一起回去,说陪她父母渡过了这次难关,她和他就是一家人。永波不敢去,也劝她不要回去。女崽哩子很生气,一个人走了。永波是真心喜欢女崽哩的,本来想留到武汉等女崽哩子几天,无意中听说武汉要封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非常害怕,就想办法跑出武汉,回了青岚。回青岚后他听说市里在抓武汉人和从武汉来的人,抓到都要关起来,他害怕和感染了肺炎的人关到一起,没病都惹到病,就想躲回赵家洲,因为村子里有几个发小知道他去了武汉的事,他不敢张扬,所以我们爷俩才商量着划船过来,偷偷进村。永波真的没有感染肺炎,他去武汉前知道武汉的情况,一路都戴了口罩的!你们就让他回村吧。”
虽然同情赵永波的遭遇,但赵文明还是忍不住坚持:“不是我们不放他进村,主要是因为他是从疫区来的,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万一我们放他进村,他一个人确诊,就得连累整个赵家洲啊!我们全村人的努力就得功亏一篑,我们就得成为赵家洲的罪人。这个责我们担不起啊!”
赵小河之前没想那么多,只一心想着把赵永波拒至赵家洲外,此时听了赵腊根和赵文明的话,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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