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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但隔三差五过来，每次来都不是空手来，他有时带来的是我向来感兴趣的书籍，有时带来的是从前我一直想吃，但凌玄不许我吃的吃食，有时候甚至还有一些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全部都是我喜欢的——我自小就喜欢这些。

裴云逸一次又一次的带着礼物，献宝似的奉上，语气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慢慢变作不确定，眼中的亮光微弱，颤颤巍巍的，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我记得渺渺你最喜欢这些。”

我一次也不曾接过，这次亦是如此。

只冷漠扫了一眼，我便移开了视线。

我勾了一下唇角，不咸不淡道:“那是从前。”

裴云逸茫然地张了张嘴，愣愣看我：“现在……不喜欢了吗？”

“不喜欢了。”

我从前喜欢这些，他们不许，要么呵斥，要么劝哄，总之就是不许。现在，反而捧着要讨我欢心，真是叫人不胜惶恐之余，又不可避免的升起滑稽荒谬之感。

说不喜欢是假的，我现在还是喜欢，我这个人最是长情，喜欢的事，认定的人，轻易不会改变。

可我这人又最是记仇，讨厌一个人，便很难叫我改变心意。

这些东西是裴云逸送我的，虽然无辜，却也实在叫我心中膈应。

故而，虽然对他带来的东西十分心动，但我还是拒绝了他。

裴云逸的眼神空洞洞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全部不喜欢了？”

我迟钝了这么多年，终于敏锐了一次，第一次品味到裴云逸隐藏在普通话语之下的含义。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难过得像是要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一般，我神色冷漠，语气亦是没有一丝起伏波动:“对。不喜欢了。”

东西不喜欢了。

人……也不喜欢了。

他眼尾红红，悄无声息的落了泪。

这次是真的哭了。

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攥紧了手指，硬下心肠不去理会。

他看着我流了一会泪，终于知晓了我的铁石心肠，难堪苦笑了下，默不作声的将东西收起，满是失落地起身离去。

我看向远方，暮日余晖，群山的轮廓虚幻如梦境，裴云逸踌躇停下，期期艾艾地开口。

“渺渺……你现在喜欢什么？”

我对上他挂满了期许的目光，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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