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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音自识海深处响起。

‘钟渺！你冷静一点，不就是一点血？！有什么值得你乱了阵脚？’

‘干得好，你终于做了一件硬气事了。’

‘快，快，你趁他虚弱，赶紧杀了他，他老是阻碍你离开天衍宗，你杀了他，就没有人来拦你了……’

闭嘴！

数道声音，在我的识海里挨挨挤挤吵闹不休，直吵得我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我死死咬着牙，控制自己。

幸好我对应付这种情况已经趋于娴熟，很快我就将这些声音粗暴地压回了识海深处。

这下，终于清净了。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涣散的目光落在被自己擦得几乎破皮的手背上。

“……”

血……

我的手沾了血……

可我再也擦不干净了。

我怔怔地想到。

念头一起，我的手指便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蜷曲了起来。

被强行压下的声音在识海深处翻滚不休，想要卷土重来。

“不……”

我眼神空洞地呢喃着，跌跌撞撞地接连退了好几步。

萦绕鼻端的血腥之气瞬息浓郁了起来。

我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不……”我的手指慢慢地攥紧了。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我没有错。

“渺渺……”凌玄走向我，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死白，笼罩在血色的月辉里，显现出一种追魂夺命的阴森。

他要做什么？

对的，我伤了他，他一定是要我付出代价。

我心头狂跳，紧绷着身子，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他每靠近一步，我就后退一步，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凌玄的眉心欲蹙愈紧，“你……”

僵持不下之际，一道略有轻浮的声音响起。

“剑尊大人呀……”

柳山闲不知何时出现的，正悠闲地倚着一棵老树看着这场闹剧，慢悠悠道：“既然人家不愿意留，剑尊又何必强留？”

听到他的声音，我整个人猛地一颤，终于从这个怪异的氛围挣脱。

我的目光下意识四处寻找起来，我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见陆嵁的身影，我的心陡然沉了下去：“我师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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