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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不定还没人搬进来, ”姜玥朝她招手，“快, 我们上去吧，就在2楼。”

于是两人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姜玥领着邹鹭左拐右拐走了一阵, 然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又笑嘻嘻地伸手一指：“就是这间。你看这个贴纸, 是我去年来的时候贴的，我说这是我新老公, 奶奶说还是前夫帅——”

伸出的手指一顿，然后慢慢落下了。

显然, 贴纸旁边，挂着的不是她奶奶的名牌。

邹鹭朝窗户里望了望，依稀能看见屋子里摆着一些瓶瓶罐罐，衣帽架上挂着外套, 床上叠了被子——已经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了。

姜玥又看一眼, 转身从门口走开。邹鹭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默默跟上。

两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一顿一顿地响起。

“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吧……”姜玥说，她的声音细得像化在水里的蛛丝，“大家都说奶奶有福气，是喜丧，我却非要证明她过得不好……而且不管怎么样，奶奶都已经不在了……”

——楼下突然传来电瓶车“嗡嗡”开过的声音。紧接着，车轮在地面上“吱——”的一刹，有人来了。

邹鹭和姜玥对视一眼，立刻折回楼上，从另一边的楼梯跑下楼去。

来的是辆电动三轮车，车斗里堆着成捆的纸板报纸塑料瓶；一个老头跳下车来，麻利地翻起了公寓楼门口的垃圾桶。

……原来是收废品的，邹鹭松了一口气。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背后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邹鹭立刻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护工制服的中年女人站在面前。

女人长了一张操劳的脸，肤色黑红，身板不算结实，但瘦得很干练。她一手提着一大捆打包好的纸盒纸板，一手提着个小小的黑色垃圾袋，眨巴着眼睛朝两人打量。

邹鹭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是见她眼神还算和善，于是朝她笑笑：“我们是今天过来的志愿者，扫着地就迷路了……”

女人没有回话，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一刮，像削去果皮的刀片。邹鹭不由又一阵紧张，想再说些什么，又怕说多了反而惹人起疑。

终于，女人眯起眼睛笑了。

“哦，是大学生啊，你们也太能跑了吧？”她说，“这里都是生活区了，楼上还有老人家在屋子里睡觉呢，别打扰他们休息。”

说着，她朝前面的老头招呼道：“王叔，我给你拿来了，都攒着等你呢——”

她的胳膊一扬，手里打包好的纸板突然从绳结里滑脱，“扑啦啦”掉了一地。她赶紧把手里的垃圾袋一放，蹲下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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