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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胶囊似的东西。

“现在，这学校就是个盖上盖子的大鱼缸了。”他说。

说完，他手指一弹，把胶囊丢进面前的喷水池中。

水面顿时泛起沸腾般的气泡。昏暗中，邹鹭看不清水体的颜色，但有一股强烈的苦味直冲鼻腔，让她不得不捂住鼻子，连连后退。

“鼻子无所谓，先把眼睛闭上，”周鸣说，“还有，我建议你最好站到那边的长椅上。”

邹鹭一愣：“为什么？”

周鸣没有回答，自己一抬腿，站上了长椅。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凑近嘴边。

那是一个哨子。

周鸣深吸一口气，吹响了它。

——哨声出人意料的柔软，仿佛一阵风吹过芦苇荡，又像山谷那头传来的绵绵回音。邹鹭只觉得动听，像被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抚过脸颊。

然后，黑暗中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邹鹭以为是某种虫子，本能地要扭头躲开，然而旁边人突然伸手把她一拉：“快上来！”

邹鹭刚抬腿踩上长椅，一大片“悉悉索索”的动静从草丛里，树丛中传来。她转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满地黑色的小爬虫像潮水般漫来。它们每一个都有西瓜子大小，地上几乎有几千几万只。它们漆黑光滑的甲壳反射了月光，但这反而让它们细长的密密麻麻的腿更清晰可见。它们从草叶中钻出来，从树梢上爬下来，从墙角的缝隙里冒出来……急行军似的朝喷水池冲去。邹鹭看到刚刚自己站的地方瞬间被这些虫子冲刷而过，身上的鸡皮疙瘩再也摁不下去了。

“这什么玩意儿！”

——【阿尔忒密斯的哼唱】，能让声波覆盖范围内的所有昆虫动物加速成长，并朝声源靠拢。

“我用那些鱼的骨骼为原料，做的专门针对它们的版本，”周鸣说，“波长频率只对它们起作用——不然就是蚊子大暴动了。”

“……那为什么来的还是虫子？！”

“那种鱼的幼年体，是有脚的，”周鸣说，“脚还特别多，特别恶心，所以我建议你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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