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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来过电话, 问她情况如何。她握着手机, 无法开口, 她的嘴唇依旧被记忆中的姐姐依然死死捏住。

但姐姐从她的沉默中读出了信息。她又骂她，问她, 埋怨她为什么总是不能干脆利落地把事情解决掉。是，为什么呢？

电话的最后, 她终于想到了要说什么。于是她张开嘴，声音小得几乎贴着舌面。

她说——“我设置了一个开关，现在还没有发动”。

电话里果然传来诧异的停顿。

“我本是想用来自保的，所以把条件设定为‘伤害我’——只要有人试图对我不利, 开关就会启动；但它到现在还没被触发, 那个女生大概并不想要我的命, ”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姐姐你注意安全。”

然后她挂掉了电话。

现在已经是新一天的早晨，姐姐再没有来过任何联系。

她望着窗口的小蜘蛛，对方大概也正用圆溜溜的复眼望着她。

她又想起从自己口中吐出的翠绿色的鱼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在什么时候进入了自己体内。但从吐出它的那一刻起，她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苏醒。

不只是那段记忆，她记起了更多关于自己，和自己的能力的事。

她记起自己最初是怎样运用“开关”的了。

她想了想，凑近蛛网：“写。”

蜘蛛抬起了晶莹透亮的脑袋。

“‘我知道我的能力的另一种用法了’。”她说。

这一段留言比往日略长一些。蜘蛛静静地听着，她把所有的内容说完之后，它尾部的腺体喷出一缕透明的丝液，在接触空气的瞬间拉伸成银闪闪的蛛丝。然后，它攀着这条几乎没有重量的丝线，随风飘荡而去。

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换下衣服，走进浴室。

亚克妮斯已经不在了，今后她必须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这也无妨，不会梳理发卷，就把长发束起；不会把衣带打成好看的缎带结，就扎一条简单的腰带。虽然她从未学过这些事，但凡事总有学习的第一次。

学不会也没有关系，她本来也厌倦了过去的自己。

何况，生存总比生活容易。

从宿舍楼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8点，小路上尽是赶去上课的学生。她抱着书本走在人群中，感受到的注视比以往还要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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