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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镜片后的视线高高越过年轻人们的头顶，没有落在任何地方，仿佛这番滔滔不绝的讲述只是他独处时的呓语。

邹鹭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悄咪咪地对准他留在第一排桌子上的那本书，放大，拉近——是本厚厚的《金枝》。

研究民俗神话的，不可能没看过《金枝》；就像喜欢武侠小说的，不可能没看过《射雕英雄传》。

然后下课铃声响起了。柳老师笑了笑，从虚空中收回视线，说了声“下课吧”。这才有人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教室里又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那用今人的观点来看，当时的神到底是什么呢，”有人高声问道，“是寄托愿望的虚幻的偶像，还是统治者美化自己的手段？”

正拄着拐杖走下讲台的人停了一下，又眯起眼笑了。

“我不能随便否定，或肯定他们的存在，毕竟这既不能证实，也无法证伪，”他说，“但我想，在我们生活的位面之外，或许存在不同位面的平行世界——而神灵从始至终都生活在那里，只是如今的我们很难再与他们建立联系。”

说着，他又笑了笑：“从他们的位面看我们，也许就像我们透过鱼缸看金鱼。”

然后，他拿起那本《金枝》，说了声“再见”，就拄着拐杖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金枝》（弗雷泽著）是本很有意思的书，一度被奉为现代人类学的奠基之作。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中一些观点逐渐受到质疑，但它依然是一部民俗学的权威著作。有兴趣（也有耐心）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羽千野 30瓶；yadequse 10瓶；给早起上课的邹鹭泡咖啡

72.排练厅 [VIP]

——“在当前位面之外, 存在着不同位面的平行世界。只是如今的我们很难再与他们建立联系”。

这番话与昨天周鸣说的内容相似极了，相似到让人怀疑两人是不是在后台对过词串过供。邹鹭十分意外，但等她反应过来, 跑出教室，想再与那位代课老师交流几句的时候，他已经拄着拐杖走远了。

不慌不忙，一步一顿地，拄着拐杖走远了。

邹鹭不知道他的腿是什么情况, 是暂时的伤病, 还是无法复原的残疾。但她站在走廊这一头望去，对方拄杖离开的背影并不显得落拓, 反倒有一种别样的从容。

【我觉得他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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