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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外面也很危险，它能顺利出去的概率……可能不高，”法蒂玛说，“后悔吗？你不该来的。”

邹鹭皱着眉认真地想了想，反问道：“你后悔这么多年来一直盲从你的姐姐吗？”

法蒂玛顿时皱起眉头，面有愠色地点了点头。

“你后悔，是因为你被骗了，”邹鹭说，“但我是自己决定的。我也相信我的朋友——包括‘那个’，还有在外面守着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可能对他来说我也不过是个熟人……但我相信他，他一定会把我们带回去。”

法蒂玛略微眯起眼睛，这回答似乎让她十分困惑。

但世界的崩溃没有停止。两人说话间，神殿内外的墙壁接连倒塌，廊柱摇摇欲坠。邹鹭飞快地左右一望——来路和去路都被截断了，一时竟不知道还能往哪儿跑。

法蒂玛伸手一指：“去那里。”

——她指着的是不远处那尊高高矗立的神像。

这一尊托忒神被雕刻成人身猿首的姿态，光是垂放于地的小腿就有几乎十米高。而在整间神庙即将分崩离析的当下，神像依然稳稳地端坐于宝座之上。

两人立刻朝神像跑去。果然一靠近神像之后，脚下能感觉到的震荡顿时渐轻了。但崩塌依旧没有停止，邹鹭高高一跳，抓住垂落下来的石刻的衣摆，手脚并用攀上一个小平台之后，又马上朝地上的人伸出右手：“快点！”

法蒂玛似乎有些迟疑。

“你怎么了？”邹鹭皱起眉头，“你不想出去吗？你已经和你的家族完全没关系了，不管你去哪儿，做什么，遇见谁，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留长发还是短发，穿裙子还是裤子——他们都管不到你了！”

法蒂玛的眼神顿时一亮，但她又停了停，摇摇头。

“……你不后悔，但我很后悔，”她说，“你是好人……我不该把那把小刀留在外面。”

邹鹭气得使劲拍石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发傻！我要后悔帮你了！快点上来！”

法蒂玛犹豫一下，终于伸出手，用力一跳，试着去够邹鹭的右手。

起跳的前一秒，她脚下的石砖裂开了，她顿时坠落下去，仿佛沉入海底的石头。

邹鹭来不及细想，赶紧往下一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还没松一口气，她栖身的石像的衣褶突然断开，两人一下子失去支撑点，朝着脚下的深渊齐齐摔落——

刹那间，邹鹭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金铃震响的声音。

下一秒，天花板轰然洞开，一团火光如流星般长驱而入。紧接着，邹鹭觉得自己的左手被猛地一拽，有人一把抓住了自己——坠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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