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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可不懂他的煎熬，偷偷动了一下，小声问他：“孟先生，咱们回去吧，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孟流云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把怀里的温香软玉放开，扯了扯领口，“我热！你有意见？”说完，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清楚，就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下了天台。留下张梦柯一个人在原地脸红心跳双膝发软。她觉得今天的孟流云太反常了！哪里像平时冷硬不近人情的样子。

“哎！”叹了口气，她揉了揉通红的脸，觉得自己估计是到了发情期了，真经不起撩拨！

王明被逮捕，警方联系了他的继父，又通过他继父联系到他远在加拿大的母亲和妹妹。这对母女是在王明被捕的第三天早上到的警局，王明的母亲是个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贵妇人。妹妹是个天真可爱的小萝莉，走路蹦蹦跳跳的，不识人间疾苦。王明的继父则是一脸严肃，看起来便不简单。

王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因此，已经押进了监狱里。他家人来了之后，由王凯旋领着去探视，一路上，王明母亲都在哭，由小声地啜泣变成号啕大哭。小姑娘不懂事，容易被感染，嘴一扁也哇哇哭起来。那男人一直很沉默，眼底神色复杂，看不出是悔恨还是懊恼。

王凯旋前头走着，后头是此起彼伏的哭声。他心里头乱糟糟的，原本还想安慰几句，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最后长叹一声，一个字儿也没蹦。

到了会面室，王明已经坐好了。他已经剃了头，换上了狱衣，表情淡漠，似乎已经死去。隔着一道防弹玻璃的这头，王明母亲颤抖地接起听筒，听着王明面无表情地陈述，一脸惊诧的样子，似乎在听他说别人的故事。

“叔叔不喜欢我，你对我也冷淡，我曾经以为这不是我的问题。我在那个家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看尽所有人的眼色。那时候我以为，付出总得有点回报，妈，你说是不是？可惜并没有，妹妹出生后，呵，真奇怪，家里的气氛全变了。叔叔每天笑眯眯的，你也变得温柔了，你们三个人在一起，美好的跟画儿似的，我就是那多余的，狗腿子一样奉承着每个人，最后却落得个哪儿都不是人的下场。我爸不要我，你又有了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父母都健在，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我却像是个孤儿？所以，我得找那些人陪我演，可又有什么用，属于我的别人夺不走，同样，不属于我的，我也夺不来。我夺不走他们的感情，就夺他们的命，我千辛万苦求不来的幸福，他们那么放肆的浪费着，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他们也别想霸占着，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

王明一个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表情木然，这头的贵妇已经哭得语不成调，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我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早知道的话……”

贵妇一连说了三个早知道的话，也没有说出下半句来。

早知道的话就应该对他好一点？早知道的话就该多弥补一点？还是早知道的话，一个活生生的儿子就不会即将变成一张裱了框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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