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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让你仅存在世界上的爹省省心吗？！你难道、你难道要让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跟着你那病死的母亲，一同下地狱吗？！是不是说...我也跟着你娘下地狱了，你就彻底消停了！！！”

侯光明抬手，食指竖起，颤颤巍巍地指着侯瑟。

他拍拍自己单薄的胸口，声音染上哭腔：“你爹我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做了一辈子好官，从没贪污过！结果却生了你这么个孽畜！...造孽，造孽啊！”

“我见你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便想着让你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娶妻生子，好好地、平安地生活一辈子！结果...结果你竟然又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你...你！！！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呀！——”

说到这里，侯光明的眼角不住流泪，甚至到了最后几个字，都已经泣不成声。

祁雾本就心软，听完候光明的话，心里更难受了。

他感动了祁雾，感动了容泽，但却唯独感动不了他儿子侯瑟那颗冰冷的心。

侯光明的身躯消瘦、苍白、单薄。

还未来得及换下来的官服套在瘦弱的身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候光明曾经被虐待过。

哪怕这样，背部也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似的，让他整个人因此都不肯低头。

但他，就为了这个无恶不作的侯瑟，一次又一次地卑躬屈膝。

祁雾心中疼的不行。

候光明这样的父亲，是多少子女都梦寐以求的？但偏偏，他却摊上了侯瑟这个儿子，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祁雾的眼中浮现阵阵不忍。

想要扶起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候光明，却被侯光明义正言辞地拒绝。

候光明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绝。

决绝地摇头：“不...太子殿下，老臣是罪臣，不值得太子殿下原谅...太子殿下还是让老臣就这样跪在地上吧，这样，老臣还能心安理得一些...”

“侯老爷，这就是的不对了。”祁雾摇摇头，坚决想要扶候光明起来：“你儿子的错误，不应该归功到你身上。”

侯光明听闻，含泪点点头：“太子殿下...谢谢太子殿下的好意，老臣并非不识好歹，只是...只是老臣实在是不能起来啊...”

“这忤逆太子，可是诛九族之罪啊！我赎罪都来不及，又怎么能...怎么能——！！！”

没等候光明说完，只听一旁趴在地上的侯瑟小声开口。

“太子就能随便指使人打人吗？若是他当初死在湖中，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侯瑟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甚至都已经听不见，只能看到他的唇在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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