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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从容泽的口中听到如此具体的回答，当真是令祁雾觉得有些意外。

他微微侧过面庞，只见容泽半蹲在石阶上，正在眺望远方。

神情微沉，那侧颜在微微挤出云层的日光下，让人恍惚难辨和祁雾腰间那枚太子玉有什么差别。

祁雾深吸一口气，略显泄气地捧着面庞。

“可是，容哥哥，你说，就像悠雅的弟弟悠然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烦恼，要比开心多很多，不是吗。”

“若是那天晚上，我们没有顾及他的面子，他的阿姐也没及时赶到，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生命的终结，是死亡，既然人间已经这么苦了，容哥哥你说，坚持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祁雾问，声线听起来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略显单薄。

容泽心里一疼，知道祁雾这是又在自己内疚了。

看着墓碑旁生长出来的狗尾巴草，容泽轻声：“每个人的经历，注定都是不同的，有些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因为自己的特殊，或者是不够优秀，或者是其他原因，而被整个人间排斥，但为什么他依旧要生活在这个人间呢？”

容泽微微侧过面庞，一对儿黑眸在破云而出的阳光下，显得如黑曜石般明亮。

“因为，纵使人世再苦，也总有值得的人或事物，在等待着他。”

“嗯...容哥哥。”祁雾微微点头：“我可以...听听容哥哥的过去吗？当然了，如果容哥哥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容泽也没想到祁雾会问他这个。

他微微歪头：“当然可以了。”

“我...从小便是被排斥的那个，未曾见过父亲里面，最后得到父亲的讯息，也是他冷冰冰的死讯。”

“我和母亲因为父亲，而落得个不被世人待见的下场，从小，我便与其他小孩不同，备受嘲笑，因为什么都不懂，便拿着毒蘑菇要给母亲煲汤喝。”

说到这里，容泽轻轻摇摇头：“不过，也要感谢那群小孩，如若不然，我就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毒死了。”

他眺望着远方，令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后来，我别无他法，步入父亲的后尘，打着正义的名义烧杀抢掠，乡亲们都很感谢我，因为我教训了当地的富官，但转念一想，我所谓的正义，就真的是对的吗？我是不是，也忽略了很多呢。”

“再后来，有了风月阁，收养了那五个一样可怜的孩子。”

“夜魄是匈奴和西容人的孩子，生下来便被抛弃了，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七岁了，可他却因为长时间与野兽生活在一起，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也是他现在还沉默寡言的原因。”

“流呢，别看他现在很开朗似的，实际上他却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把他的母亲卖给了...匈奴军队，还把他也送进了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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