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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时间循环

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刚刚才发生过。

紧接着，他又看见自己开始“发疯”，然后他的导师开始叫顾寻拿药进来，自己摔碎了勺子，然后顾寻又去拿了新的勺子进来，最后他在导师的安抚下，安静地喝了药，然后沉沉睡去……

至此，鹿宁终于完全确定，这一切确实真切地又发生了一遍。

等到“鹿宁”睡着之后，导师与小师弟开始了一阵短暂的交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鹿宁”睡着了，所以他根本就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声音。

但是幸运的是，他还是有了一个可以研究他们说了什么话的机会。

他开始研究这两人的嘴唇的张合，想要读懂他们的唇语。

但是他并没有学习过唇语，所以一时间竟然无法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们的对话就结束了，然后两人退出了他的房间。

鹿宁下意识地就想跟着他们出去，然而那道门却像一道屏障一样把他拦在了里面。

他不甘地尝试了几次，但是均以失败告终。

然而当他垂头丧气地回头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床上的“鹿宁”表情开始痛苦了起来。

不是吧？

鹿宁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很快，他又看见了导师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他的床边，轻轻摇醒了他，语气轻柔地喊了他一声：“小宁。”

紧接着他又安抚道：“别怕，孩子，你只是做梦了。”

……

鹿宁觉得自己的脑壳是真的有点痛了。

刚才上演过的一幕再次重演，鹿宁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过程，然后等着自己睡着之后这两人之间进行的那次短暂的“对话”。

终于，两人又开始交谈。而鹿宁也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们两人的嘴唇，这一次，他猜出了顾寻的一句话。

他说：“老师，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还没等到他猜出来老人的回话，一切到此结束。

这一次鹿宁没有再白费力气挣扎着想要出去了，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自己从中观察到的以及他想起来的一切。

已知他的导师已经死亡，那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都不成立。如果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成立的，那他当初是为什么而来到这里，开始这段不成立的生活的？

一个**的问号在他的大脑中缓缓浮现。

忽然，他尝试着把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跃动的频率让他感到有些心悸。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鹿宁开始烦躁不安地走动起来，就在他来回踱步一段时间之后，时间循环再次开始，这个房间里发生过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在他看到床上的“鹿宁”表情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围了上去，拼命地拍打床上的自己，但是每一次他都拍空。于是他又疯了似的想要砸东西，想要引起“鹿宁”的注意，让他提前清醒过来，但是最后一切还是徒劳无功。

他没有办法触碰到这里的一切。

他只能反反复复地研究两人的对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分解，重拼，组合。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多次的猜测与验证，他大概猜出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顾寻：“老师，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导师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要争论个对错的，有时候没必要存在的东西就要销毁，否则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顾寻：“可是他也是个人啊……”

导师再回：“如果你想离开，我并不阻拦你。”

简短的对话至此就结束了，看这小师弟最后的表情还是妥协了，两人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间，又剩下他一个“幽灵”。

鹿宁反复地消化着这四句话，但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自己导师口中需要销毁的“祸端”，那些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导师做实验，写论文的日日夜夜仿佛还历历在目，可却一朝倾塌。

可为什么还要把他关在这里，像只囚鸟，对他温声细语，对他嘘寒问暖。

鹿宁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觉得此刻寒冷彻骨。

接下来的他就像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反反复复在他的面前上演，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鹿宁突然感觉浑身血液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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