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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小时候的江邵
小叔叔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了，没道理会记错一个他根本就不爱吃的东西，并且还因为没有给他买的这件事至今还感到愧疚。
“嗯？怎么不吃？你小时候不是还经常缠着我买的吗？”
鹿宁浅笑一下，把装着芋头糕的那个碗移到了一边，礼貌地说道：“我打包回去慢慢吃。”
“哦，也对，这玩意可腻了，吃完一个你都不用吃别的了。叔叔知道，你爱吃肉嘛……”他大手左移右移的，很快就把所有带肉的东西都挪到他的面前。
鹿宁一看，好家伙，水晶虾饺、蒸凤爪、叉烧肉包……
饱餐一顿之后，鹿宁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轻叹了口气，果然这才是他的本性啊。
“小叔叔，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能对您来说有点敏感，可以问一下吗？”
他略微警醒了些，但面对唯一的血亲，还是柔和了下来。
“什么事？”
不怪他这么敏感，因为他看起来是升职了，但实际上是暗削，白白便宜了别人。
“就是，那个，江上将不是跟您一起被提名的吗，他……”
他的话都还没说话，鹿停韫就差点急得要跳脚了，大手愤怒地一拍桌面，差点把桌都给拍翻了。
鹿宁手疾眼快地稳住了桌面，看着那块原封不动的芋头糕弹了起来又掉回盘子里去。
“我就知道你要提那只老乌龟！真是气死我了！”
鹿宁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开始思考公开场合恶意辱骂同事会不会挨写检讨。但是这也没办法，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内部谁不知道这场角逐中江家更胜一筹？
他的小叔叔忙活了这么多年，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结果却还比不过一个基本没挪过窝的老对手江平，鹿停韫心里不服气很正常。
甚至军部里有相当一部分支持鹿停韫的人对这个结果都是不太满意的，但是这是票选出来的最终结果，即使不服气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鹿停韫说他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云云，这可不把他憋一肚子吗？
鹿宁只好默默给自家小叔叔倒了杯茶。
“消消气，消消气。”
鹿停韫接过茶一口闷，然后才说道：“这口气消不了。对了，你问他干什么？他难为你了？”
鹿宁略微有些尴尬地道：“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对面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突然变了一副面孔，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去。
鹿宁被他突然这么一扯心里不免一慌，但又不知道自家小叔叔突然发什么疯，本来想开口问，但是一看他那副黑脸的模样，话都到嘴边了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鹿停韫把他扔进车里，车门一关，确认这里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见之后才开口跟他说话。
“你跟我坦白，你是不是想问那小子的事？”
那小子？
鹿宁下意识地想否认，嘴上却很诚实：“你是指江上将的儿子，江邵吗？”
这名字从他嘴里一出来，鹿停韫立马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道：“草（一种植物）！”
这力度砸的不像是开玩笑的，鹿宁抖了一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提到江邵的反应比提到江平还要大？
鹿宁：“您，您稍微冷静点。”
鹿停韫猛地回头，眼睛里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扎满了血丝。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什么？鹿宁心里再次被砸下一记重锤。
他具备独立生活能力之后其实就与家里人疏远了，在学校能住宿舍就不会回家，反正家里也是空空如也。这就导致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位小叔叔了，就算见到也不会说这么多的话，更不会提别人。
如果不是他今天是带着疑问出来想套话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念及此，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看到鹿停韫刚想发火，但是那紧紧盯着他的视线却在十几秒之后突然一松，旋即他轻蔑地笑笑：“你小子，真是长大了，连亲叔叔都敢骗。”
“下去，罚你自己回家。”
鹿宁愣愣地站在路边，看着扬长而去的小叔叔，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深。
他回去结了账，走的时候还打包了那块芋头糕。
到家后，他拿着那块芋头糕看了好久，看论文都没这么认真，但是可惜，这确实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芋头糕。
如果说一件奇怪的事可以是巧合，那么两件事就很牵强了。
鹿停韫对姓江的一家人心里都很排斥，估计从他那里下手的机会不大了。而且从他今天的反应来看，对于江邵这个人甚至比他的竞争对手还要仇视。
这其实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因为这怎么说都算是小辈之间的事，没道理恨人家儿子恨得那么深沉。除非……他那位儿子做过什么事，惹到了他们鹿家。
用筷子戳了戳凉了之后已经有些僵硬的芋头糕，鹿宁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这么招人恨呢，被流放的江邵。”
他们从那颗大脑中提取出了病原体，开始对大脑提取记忆进行销毁。
这种杀伤力太大的病毒必须毁灭它的遗传基因，不然后患无穷。想想一个比人类强大具有无尽危害性的怪物具有它自己的记忆，这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但凡它以后研究成功之后想起来研究它出来的人是他们，那他们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甚至还会死得相当的惨。
就像电影里拍的那种一样，一个成功的研制品见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研制它出来的人残忍的杀掉，这并不只存在于恐怖电影中，而是基于现实。
鹿宁记得之前有一个特别知名的教授，带着他骄傲的创世佳作参加了一个见面发布会，那个研制品的本体是血液，在提取出来的时候就特别的残忍，结果在见面发布会上溶入了那位教授的血液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那位教授就爆体而亡了，全身的血液像盛大的烟花般从心脏开始爆裂喷溅而出，见面发布会转眼间就成了一个血腥的虐杀现场。
“鹿宁，搭把手。”
在他恍然的时候，组长已经对他伸出了手，他连忙回过神来，递了一根导管。
他现在还不够资历直接接触这颗大脑，只能帮着处理出来数据，打打下手。但他每次凝视着这颗大脑的时候，都隐隐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次的提取很完整，按照程序需要先阅后焚，但是这个项目一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二是我们现在的工作太多，研究这东西的记忆意义不大，反正最后也都是要销毁的，所以不如就直接抹除吧。”
他们在谈抹除一个人的记忆的时候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可是鹿宁却听得遍体生寒。
“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鹿宁：“啊？有吗？”
“今天你的脸色都不太好，连眼下都发青，是生病了？生病的话你要说，这是正规国家审批的研究所，又不是什么黑心研究室，难道还会不让你请假不成？”
他本能地摇摇头，回答：“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有一些不舒服，可能是低血糖吧，我等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样吧，今天给你批半天假，正好呢，你把从那颗大脑中提取的记忆带回去看一看，没有什么异常的话，明天就进行销毁。”
鹿宁一下子精神全回来了：“可是，带回家的话……符合规定吗？”
“本来是不符合规定的，但我不说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组的人数就那么多，每个人手头上的工作都有那么多，也就你刚进来的还算轻松了，你就当帮帮我们的忙，把这个研究了吧，不然直接销毁的话也是不符合规定的。”
为了不让他看出来自己已经快要掩饰不住的嘴角，他假意推辞了两下，然后就答应下来了。
带着那段拷贝储存的记忆回到家里后，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在紧张刺激的读秒结束之后，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花屏。
天哪，不会电脑坏了吧？
正在他检查电脑的时候，一声青涩而带着稚气的“宁宁”从扬声器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捧着电脑的手一僵，旋即猛地回看屏幕，但是还是花屏状态。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段只有“音频”的记忆。
可是提取过程没有出现意外，正常来说应该是能有画面的。
没有办法，他只好把电脑又放下来，把声音几乎开到最大，沉下呼吸听里面的人说话。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这颗大脑里的人似乎是喊了一声……他的小名吗？
不，也有可能是他听错了，也许只是同音字，哪有这么凑巧，而且他很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位悲惨的“流放者”。
他听着那明显是奔跑而带出来的喘气声，他声音开得大，靠的又有点近，竟然有点像是大脑的主人就在他耳边喘气似的。在他还没适应这青涩的男孩的声音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个软糯中还带着点怯生生的声音。
“你……你追着我干什么？今天我小叔叔来接我，要是被他看见你，你肯定又得挨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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