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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没有发觉的真相
日沉西山,天色暗蓝,零星的星星逐渐增多,在天空里结成了一条不规则的纽带,一片昏暗里,村里的人家渐渐亮起了昏暗的黄灯,丁丁点点,好似夜里分散开的萤火虫。
“你为什么怕狗?”周蔚走在前面,闲聊道。
“小的时候被狗追着咬过,当时也是在乡下,我和我妈赌气跑了出来。”提到小时候的事情,许清垂眸,抿紧了嘴唇,“其实我以前不怕狗的,甚至觉得它们很可爱,直到那次被人放狗咬过。”
“有人放狗咬你?谁干这么无聊的事?”
周蔚忍不住轻笑,可后面的人却突然没了声音。
就着晦暗不明的天光,周蔚回头——
许清的脸隐没在暗蓝色之中,比星般闪耀的眸子正好抬起,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
“一个十分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的人。”
空气凝滞,周蔚心里猛地被人一揪。
“我以前一点也不想做律师,因为我妈就是个律师,她承办过很多案件,有感谢她的,有怨恨她的,还有恨不得我们一家都去死的,小的时候我就碰到了一个,那个小孩和我一般大,但是他却过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他说如果不是我,他的生活绝对不会是这样。”许清自顾自道,“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两谁也不服谁,当场就扭打在了一起,结果这货不讲武德,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就放狗咬我。”
许清张嘴,扯出一个阳光十足的微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炫耀似的又加了一句,“但是那狗没我跑得快,而且那只狗跑得太快,翻沟里去了。”
明明是一件多提两句都觉得羞愧的事情,到了许清嘴里却成了赤裸裸的炫耀。
周蔚忍不住轻声道:“小孩。”
小孩可不就是这样,哪怕是求饶,也只是战略性的,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藏不住的狡點和小机灵。
“你觉得小敏的大娘怎么样?”周蔚开口问道。
“挺正常一人,除了不能说话,其余的压根看不出来像是受害人。”
“刘山案一共有三名受害人,第一位植物人的受害家属对赔偿金还算满意,所以签署了谅解书,第二个我找的就是她,杨梅的验伤报告是子宫穿孔,可能会造成终生不孕,但当时刘山的母亲,也就是杨梅的婆婆,一听谅解书可以替他儿子减刑后二话没说就给我了,至于杨梅,虽然一直保持沉默,但也看不出恨对方的样子。”周蔚沉思,“但是哪怕是亲人,这也太顺利了。”
“你是担心杨梅受到刘山母亲的威胁才写下谅解书?”一般来说,谅解书在过失犯罪中可以作为减轻罪行的一个渠道,但像刘山这样的,效果虽有,但是不大。许清心里一咯噔,“不至于吧。”
“你不觉得小敏很奇怪吗?村里人多嘴杂,既然有人告诉她刘山害人了,那说不准也会告诉她害了谁,可你看她和那个女人却十分亲热,丝毫没有嫌隙,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和小敏一样大的孩子,你在得知爸爸伤害了自己亲昵的人后还能做到与对方亲密无间吗?”周蔚接着道,“你记得刚给杨梅张嘴要说什么的样子吗?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希望的可能,告诉她的人嘴下留德了,没告诉小敏杨梅的事,二是小敏从头到尾都知道了,但是她默认了这一切,并阻止了杨梅试图向外界传达的信息。”
“我是律师,又不是警察,这些问题对我而言已经超纲了。相比城市,农村要更看重亲情,或许这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呢?”许清嘟囔。
“或许吧。”周蔚喃喃道,“有的当事人连自己的律师都骗,更何况是案件的受害人,我已经习惯去怀疑和推敲了。”
说不清是不是心情使然,许清总觉得心里抓耳挠腮,终于没忍住,挤牙膏似的挤出了一个问题:“小敏为什么要吃药?”
“问题这么多,你不是不接这个案子吗?”
许清倒吸一口气:“……”
又来?!
见许清这幅模样,周蔚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反问:“你知道那条狗为什么叫巧克力吗?”
“不知道。”周蔚这话说得许清莫名其妙,两人明明在讨论案情,可他为什么要知道一条狗的姓名来历?
“小敏三年前查出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因为资金不足,加上医院暂时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所以刘山无奈之下决定放弃救治,在出院的那天,妈妈给小敏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块德芙巧克力。没想到小敏没舍得吃,一直捂在口袋里,要带回家给爸爸吃,结果天气热,巧克力在路上化了,父女二人都没吃到巧克力。”
夕阳西下,小女孩捧着发烫的巧克力,和爸爸一起满心欢喜地打开,却看到了早已化成黏糊的巧克力浆。
光是想象,许清都觉得心里一沉。
“怪不得经济困难,不早说……”许清别过脸,嘟囔道。
周蔚没听清,问:“不早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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