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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处并不起眼的院落内,几个丫鬟正在洒扫修剪花枝,来往的裙带窸窣声夹杂着偶尔树枝婆娑的声音,程萧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刚一入目的便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拔步床,鹅黄色的帐子下坠着细细的流苏,看上去十分的华丽考究。
而房间内书架上摆着整整齐齐的装订考究的书籍,随意摆放的几样古玩,透露着房间主人不俗的风趣。
这个地方程萧然再熟悉不过,这里是她的闺阁。“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发愣的看着映入眼帘的鹅黄色帐子,原以为这是一场梦境,但是房间内淡淡的墨香气却提醒着她,这一切再真实不过了。
而由远自近的脚步声逐渐传来,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声音低沉:“这里是你的家,你不会这,又要到那里去!”
听到声音的程萧然,眸子猛然放大,慌忙的坐起身来,却见男人已经迈步走了进来,当着程萧然的面,轻轻的揭下来了那张祁元修的脸,露出了原本的真实面容。
“父亲大人。”程萧然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只不过,微微发抖的肩膀,仍旧出卖了她不安的内心。
“哼。”男人看了她一眼,坐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老夫,可当不得你的父亲!”
男人的语气,又严厉了几分,目光审视着程萧然,上下打量一圈,有说道:“满京城,你看看哪个大家女子像你这样!”
程萧然半坐在床上,起也不是躺也不是,她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再次跟自己的父亲见面的场景,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得到,向来对她不冷不热的父亲,竟然会亲自将自己带回家。
“女儿不觉得自己错了。”
程萧然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床上朝男人叩首,闷声道:“父亲大人,女儿虚读几年书,总觉得人一生短暂,要随自己的心意过,做能够对家国有助益的事。”
听到她的话,男人冷笑一声,端起茶杯轻轻的吹去浮沫,状若不经意一般说道:“随自己的心意过?哼,天真!我告诉你,你生在这个家族,家族把你培养长大,让你锦衣玉食,读书识字,可不是为了让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的!”
程萧然从来没告诉过秦叶悠,她做禹州的法医,是逃出家族私自做的,也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的来历,她的家室。
她以为,单凭一个干净的身世背景,单凭自己的学识,能力,就能够让众多人信服,让她拥有像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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