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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萧然站在自己的闺阁门前，从院子里抬头望出去，那样高远的天空，有成排的大雁从南飞到北边，四方的天，蓝澄澄的如一块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璞玉一般。

干净的，没有一丝云彩，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起来，大雁是两情缱绻，忠贞不二的鸟儿，就像祁元修和秦叶悠两个人一样。

曾今的自己，满怀心事，对秦叶悠抱着那样揣揣不安的愧疚，而现在心里却寂寥而安静。

不问过去，不知前程，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嫁入另一个牢笼罢了，又何必去想，去发愁。只是，可惜了柳儿一条性命，无端端的为自己葬送了。

侍女云儿经过门口侍卫的检查，端着煮好的冰糖雪梨桃花酿走了进来：“小姐，稍微用一些吧，这些日子您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样精神不济，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程萧然无所回答，只是沉默了很久：“往后？我这样的人，早就没有往后了。”她想来，叶悠应该也看到了自己那封信吧。

云儿想了想，道：“其实，老爷还是很关心小姐的，奴婢觉得老爷并不是单纯的将小姐作为联姻家族的工具。小姐也切莫太过于悲观。”

“呵，是吗？”程萧然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讥讽一般的微笑，那样的神情，让云儿看着心中亦是一痛。

“他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程家和季家的关系？又或者是报恩？”春末的阳光像是一朵即将枯败的桃花落在她身上。纵然是暖的，却暖不热已经凉透的心。

程萧然抬头，看着阳光，微微眯了眼睛道：“你这样的安慰，倒比我父亲的疾言厉色，落在我心里，更让我难受几分。”

云儿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没有再说话，而说话间程老爷已经派了人将毒药的解药送了过来，附带着的是已经跟季家交换过的合婚庚帖。

红色的庚帖上，用金色的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程萧然的手指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以及成婚的日期，在她手中，这张轻薄的合婚庚帖宛若千斤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阳光是那样的明媚，而云儿分明瞧见，程萧然，哭了。

而此时此刻的烟阳医堂内，远远的院子里有女子的笑声传了过来，是绿萝正抱着今春新作的衣服往之前程萧然暂住的霁月阁中走去。

路上遇见小叶子，端着果盘子，在一边说道：“主子和爷如今和好，倒是比之前感情更好了一些。”

小叶子笑着道：“可不是么，今早主子刚醒，我在外面就听到两个人的笑声，大清早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高兴事情呢。绿罗姐姐这是往儿那里去？”

绿萝点头示意了一番自己手中的春装说道：“前些日子，萧然姑娘还没回来的时候，主子孕期，做衣服就吩咐了给萧然姑娘做新衣，这不今天就做好了送了过来，我正要往萧然姑娘的霁月阁那边去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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