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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可惜了。”鞭子上的倒刺已经沾满了血肉，贴在我的脸上拍了又拍，黏腻的血腥气，“因为殷时也曾是这样一副面孔，你信错了人，你自以为的正义，也不过是助纣为虐而已……”

“助纣为虐而已！”

我像个入定的老僧，什么都不听，我越是平静，他越是抓狂。

突地，旭成挣开我扑了过去，我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死死地抱住武成侯的小腿一口咬了上去，像要拿自己那口豁开的牙和他做个了断，“唔唔唔——”

24

我抱着旭成，旭成抱着武成侯的小腿，我们三个像连体婴儿似的乱做一团。

武成侯抡起另一条腿要踹旭成，最后却一脚一脚的，都踹在了我的身上。

干，真疼，比被刀子捅，还要痛一百倍。

“旭成，张姐姐快疼死了，松口好不好？”我尽量软着口气害怕吓坏孩子，喉头一阵腥甜，咽了咽，没咽下去，反而吐出了一口血。

旭成一怔，听了那话，松开了口。

“张姐姐！”旭成反应过来扶我的时候，我已经瘫在地上，像块破抹布似的，浑身疼得动不得。

武成侯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孩的牙口虽软，旭成那小子却是头铁得很，下得口极重。

他一瘸一拐地挪过来，把旭成拎起丢开，“你！”

这个你，说的是我。

“当真不怕死吗？”

“武成侯，你到底执着于什么呢？”我忽视了他的问题，勉强倚着墙角坐直身子，摸了摸身上的伤。

嗯，吐血大概是踹到胃了，问题不大。

黏湿的血肉，沾染了地上的尘土，我的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灰，想必很吓人吧。

不然他怎么看着我，竟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呢？

“是不是担心，即便自己步步为营即位之后，也只能做个和殷时一样独木难支的……”我努力支起头，正视他道，“可怜人。”

武成侯讽刺地笑道，“他可怜？”

“他残暴不仁，一心只为排除异己！他嗜杀成性，张姑娘，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那些人可都是曾心甘情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同他一道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他一把扼住我的脖子，“你可怜他什么？又信他什么？！”

“……”他力道微收，我无力喘息。

可笑，我信他什么，我竟然也不知道。

我那凭空的相信来得毫无缘由，若他骗我，我便是做了天底下最错的坏事……

罢了，被他骗就被他骗吧。

弥留之际，我只是心里存了些念头，想再看他一眼。

25

我没有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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