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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要求若不是很过分,我可以负责两方沟通。”
然后我得到一开价,各种医疗费误工费善后费加起来,六十万。
看我嗔目结舌,她先发制人——
“姑娘,别觉得我们敲竹杠。如今的人谁不金贵?磕着碰着都是、好一场大闹,别说断肋骨了,还一断断六条!我们这头也已经咨询过医生,恢复得不好,将来我老公的劳动力就彻底没了,等于我们家摊着一残废,搁你你不闹心么?好好跟街上走着,遭这破罪。就算,啊,就算他恢复,以后重东西是肯定拿不了的,天晴下雨更疼得不行。六十万,买他和我们家一辈子,已经算仁至义尽。”
什么叫巧舌如簧,今儿我算见识到。
“能不能让一步?”
见我被堵得没话讲,江忘接茬,“您也应该打听过我们这边情况,酒驾,负主要责任,没跑儿。但判决书一出,保险公司这头我们肯定拿不了多少赔偿,闹不好一分也没有。她们家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女儿还在读大学没什么社会能力。六十万,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那我不管。”妇女态度坚定,“酒驾之前就没想过后果?就你们家的命是命,别人家的都不是?”
我想一如既往挡江忘前面,没道理让他遭枪炮,可他一只手在身后沉沉地控住了我。
“这样吧,”
他话锋一转,谈判架势全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生疏:“监控视频和调查报告我也看了,虽然我们酒驾,可您丈夫也确实存在胡乱闯红灯的情况。如果硬裁,我们铁定上诉,行人闯红灯也是要担少数责任的。听说您丈夫就职于中区在建的紫金公园,是名种花匠,意外发生当天是在结束工作回家的路上,而你们也打算走工伤鉴定流程,对吧?”
妇女被条理在在的江忘说得一愣一愣,光听他讲话了——
“可申请工伤赔偿的原则之一,是伤者并未存在任何违规违法行为,否则就职单位有权免于赔偿。我也是名医生,确实,初步判断,您丈夫的伤情已经到评残标准。若我们选择硬裁,他担责,工伤赔偿那头就落空了。
既然意外已出,大家何不互相体谅着解决争端?一直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如果你们肯在价格上退些步,我能承诺,我们这方愿意担全责。”
妇女终于有些松动。
“那就五十万,一分不能少了。”
她铿锵有力说。
“我们家哪来五十万……”
虽然感激江忘的争取,可这个数字对老老实实上班的我爸妈而言,也是天文。
如果家属院拆迁,获得的拆迁赔偿款倒是能抵。但看这动静又是闹着玩,不知猴年马月去。
“钱的事我想想办法。”
出了病房,江忘安抚地揉揉我的脑袋。
他能想什么办法?他工资是不低,但总不能叫医院先预支两年?他自己也得生活、还房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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