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25章

樊海接过滚烫的湿毛巾，盖在脸上，耳边听着黄子瀛一五一十的叙述，停摆的脑子终于找回了清醒。

他扯下毛巾，扔给一旁的侍者，一夜的宿醉即使这会儿清醒了，眼睛里依然布满了没有褪尽的红血丝，他阴沉着脸，摆明了一副你让我不痛快我更加不可能让你痛苦的表情。

霍麒源当真是有苦说不出，赔钱这种事是说不出口的，能承诺也就是会尽快再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陶罐出来。

“一模一样？”樊海声音冷得像冰块，“霍总说得可真轻巧，你见过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双胞胎还不见得长得一模一样呢，何况这是古董！”

霍麒源连连告罪，被樊海这样当面嘲讽，在场又有那么多人围观着，他只觉得脸皮子烧得发慌。他也不是个差钱的主，一惯也是被人逢迎拍哄的，可现在却在这里被一个年纪小自己很多岁的小子当孙子一样训。他忍了又忍，双手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都暴起来了。

陶荇芝与霍麒源相处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清楚他情绪上捎带出来的一些小动作，她心里知道这一回是真触到这个男人的底线了，这事如果解决不好，别说是分手决裂，怕是霍麒源这个小心眼还要加倍报复到她身上。

陶荇芝心里发颤，内心挣扎了半晌，到底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她一个闪身，挡在霍麒源身前，对着樊海扑通一跪，双手颤巍巍的去扯对方的裤腿，惨兮兮的哀求：“海哥，对不起，我们……是我不好，都怪我，这事不怪霍总，都怪……我。”她像是忍辱负重，委屈到了极致，情绪实在收不住，崩溃了一般低头啜泣，脑袋低垂着，额头顶在樊海的膝盖上，“求……求你，海哥，这都是我的错……”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卑微太可怜了，围观的人心有不忍，又不敢替她求情，只能选择撇开头不去看。

樊海却嫌她哭得烦，抬脚就掀开她，摆出一张“莫挨老子”的黑脸。但他长得实在好看，哪怕是暴君般生气时，也没有显得面目狰狞，反有种说不出的禁欲冷感。

陶明月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但因为执壶被打碎后她一时失神，没能马上抽身离开，等看到陶荇芝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时，她的心情特别复杂，百感交集。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言的酸涩。

这个样子的陶荇芝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被方素娥养得那么骄矜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外漂泊的两年多，她是不是都是以这个样子生存下来的？

陶明月见霍麒源并不吱声，竟是放任默许陶荇芝这样求人，她哪里还能忍得住，上前一把拽起陶荇芝的胳膊，说：“姐你起来！你起来！”

陶荇芝还不肯，挣扎着摆脱陶明月的拉扯，捂着脸啜泣不止。

“你够了啊！”异口同声的，竟是樊海和陶明月同时吼了这一句。

吼完，两人皆是一愣，目光对视一眼。

樊海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什么，陶明月却是直接将厌恶二字刻在了脸上。

陶明月这样的眼神和表情让樊海的心情顿时荡到了跌停板。

“你不要哭了！给我起来！”陶明月愤怒的将陶荇芝扯开，“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几百块钱的东西，我赔！行了吧？值得这么闹吗？我赔！”

全场寂静。

陶荇芝愣住了。

霍麒源愣住了。

黄子瀛和樊海也愣住了。

不过彼此的想法却是不尽相同。

其他人不知道，但陶荇芝是知道自己妹妹学的是什么专业的，而且她的学习成绩可不是像自己学渣级的那种。

“你……你说什么？”陶荇芝闷着鼻音抽噎的抬头，眼睛里有期颐的光在闪。

陶明月叹了口气。

这本不该是她该说破的事！

陶明月挺直着背，目光直视着叉开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鸷的樊海：“我保证，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她的声音很清脆干净，和她的人一样，说到一模一样四个字时刻意加重了音。

樊海却觉得这四个字像是千钧重锤一样捶在他胸口，让他感觉特别难受。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身高的差异，迫使陶明月不得不仰起头来注视他。

“一模一样？几百块？”他被气笑了，之前觉得她长得哪哪都好，可没想到她脑子有点问题，缺根筋。

陶明月从地上捡了块大的碎片，凑到他面前，干脆利落的说：“这是现代工艺品，大白话的意思就是，它连赝品都不能算，它就是现代烧制陶瓷，仿的唐代长沙窑执壶的型。”见樊海脸色连变，她也不等他插嘴问，索性一鼓作气的指着手里的瓷片说，“这是一块瓶颈口的碎片，你看一下，瓷片内胎里其实是有烧拓落款章的。”

她将手里的瓷片又递近了点，就差没塞到樊海眼皮底下，这下不止樊海看到了，边上的黄子瀛、霍麒源都注意到了。瓷片内面果然有一个完整的四方形的阴纹章，指甲盖大小，暗红色，四字落款从左到右从上往下，读出来就是“漱石斋制”，底下还有个特别小的一行编号：C00195。

樊海不是蠢人，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他僵在那里好几分钟，细细回想当时在漱石斋买这执壶时，林漱石说过的那些话里，对方分明并没有说卖给自己的是一个古件。事实上，整个交易过程当中，对方什么都没说，是自己主动“逼”着“抢”着要买这个东西，让对方调库取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