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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孙磊给蒋宜珣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都打了电话，只是刘红梅的手机关机状态没能打通，蒋宜玲电话通了，听完叙述之后问了几句手术情况，然后支支吾吾说自己走不开，后来又说让孙磊找她妈去。孙磊叹口气，最后不太抱希望的打给蒋宜瑞，果然只提了一句，蒋宜瑞就在电话那边吼得震耳欲聋：“不要找我！我没他这个大哥！管他去死……”

孙磊本来还想瞒着陶明月通知蒋家人到上海来探病陪护，结果没想到蒋家的人没一个靠谱的。考虑到反正人来不了，也就不怕老板娘尴尬不自在，他就如实把情况给陶明月和陶荇芝汇报了下。

陶荇芝听后嗤之以鼻，也不管蒋宜珣手术后躺在床上现在算是昏迷状态还是已经有了清醒意识，将蒋宜珣的家人嘲讽个遍。

听到刘红梅等人不会来上海，陶明月并没有显得特别松快。因为除开刘红梅等亲人之外，她不禁想起了还有一个和蒋宜珣亲密的人——傅馨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丈夫”，陶明月最终咬着唇给傅馨頔的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

腹稿打了N遍，措辞想了无数句，信息编辑了好几回，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然而最终发送出去的也仅寥寥数字，简洁程度堪比发电报。

也就在那条消息显示发送成功，直到过了两分钟撤回时效，陶明月瞪着微微发红的眼，视线慢慢从手机上挪开，堵在心口的一块疙瘩，在前一刻终于轰然放下，她嘴角微微翘起。这突如其来的微笑让孙磊都感到惊奇，正待询问，却听见陶荇芝一声欢呼：“我的天呀，可算是醒了！”

蒋宜珣睁眼了。

虽然满眼的疲惫，身体还很虚弱无力，但是从早上查房医护人员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目前的状态算是恢复的不错的。

昨晚上算是陶明月陪护的，虽然孙磊其实早上六点多就带着早饭过来换班，但是陶明月也没离开，这会儿见人醒了，她看着蒋宜珣胡子拉碴的一张脸，那种释然后的浓浓倦意席卷而来。

蒋宜珣的眼睛从睁开的那一刻起，就没从陶明月身上挪开，他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目光紧锁，见她和孙磊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从柜子上拿了自己的包，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蒋宜珣急了，挣扎着要起来。陶荇芝及时按住了他：“你又闹什么呢，之前闹得进了手术室，现在又闹，还想再进去一次啊？”

陶荇芝总改不了这种口气，虽然她很注意要收敛了。每次说完，她都懊恼不已，然后调整态度，轻声漫语的哄：“你想要什么，你慢慢讲，说不出话的话，你可以示意啊……是不是口渴？还是伤口疼？”

蒋宜珣其实嫌她挡了自己的视线，生怕一个没注意，陶明月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月……”他哑着声，忍着疼喊。

他觉得他用尽全力了，可吐出来的声音却低的只有陶荇芝能听见。

陶荇芝眼珠转了转，笑道：“你看看你，才醒过来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先顾好你自己，不要让我……们担心……”

蒋宜珣伸手欲推开陶荇芝，他看不见陶明月，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病房里。

这时候的陶明月正在门口边和孙磊商量：“一会儿隔壁空床会有病人住进来，医院这边陪护不让太多人在……”

孙磊点头：“今天晚上就我留在这吧，我去搞张躺椅……”指望陶荇芝是不太可能的，大小姐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何况指望她给蒋宜珣端屎接尿也不太合理。公司那边的事他昨天就和齐亭、屈诗云等人打了招呼，齐亭走不开，屈诗云是打算抽空到上海一趟，一方面是探病，另一方面是接手蒋宜珣没谈完的生意。

孙磊其实很想让陶明月留下来和蒋宜珣说会儿话的，夫妻俩闹到这份上，明明对彼此还有那份关爱的心思，怎么就非得离婚了呢？可看着陶明月满脸的倦意，甚至有些刻意到毫不掩饰的回避，他又不忍心去逼她了。陶明月婚后和婆婆小姑子住一起的这段日子又多苦，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是能窥得一星半点的。

孙磊纠结的时候，陶明月突然去而复返，孙磊眼睛一亮，以为她改主意了，没想到她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挥挥手走了。

陶明月本来想和蒋宜珣当面把傅馨頔的事说开，然后好聚好散，后来一想他刚动完手术，这会儿挑起这话真是太过刺激他，反正她通知了傅馨頔，一会儿人来了，他也应该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总之，好聚好散吧。他们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就算没有爱情，毕竟还有多年的亲情在。他们是亲人，这一层关系总是不会变的。

陶明月将这一切烦扰抛诸脑后，她的心思重新转回到她即将出窑的陶瓷上去，低落的心情忽然又飞扬起来。

考虑到暂时还不能直接回长沙，她在医院附近的快捷酒店订了间房，因为给蒋宜珣垫付手术费，她现在可谓倾家荡产了，所以也不敢挑贵的地方住，只是上海物价不比长沙，何况这边还算市中心，医院附近基本上中低档位的宾馆都住满了外地来沪求医的病患家属。

房间有点简陋，她洗漱过后把自己扔进床上补眠，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六点多，醒来发现静音的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来电，以及微信消息提示，其中大部分是樊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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