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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来,更添凉意,看来秋天真的要来了。
顾容瑾垂在身侧的手指些微的发抖,就在先前,在那一瞬他起了杀心。
以往也有人扮过他的妻子讨他欢心,或为名利,或为要他的命。他也曾恍惚过,也仅仅只是恍惚。不是的,终究不是,他很清楚,他的阿玨不在了。
然而,眼前这个人,她太像了。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每当他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心脏被戳得生生的疼。
容貌也是像的,不过她的皮肤太白了,眉目间不见英气,唯有女儿家的娇柔,反而会让人第一眼忽略掉她和白玨容貌上的相似之处。
“也许我应该杀了你。”顾容瑾说。
风忽然停了,一片死寂。
顾容瑾看着她,数次张口,又抿住了唇,最终轻声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能治好长思,就算你要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
“呵,”白玨嗤之以鼻,她半垂着眼,再抬眼时,眸中寒光迸射,“那么就一言为定了。”
顾容瑾:“……”
白玨身子不动,头机械似的转了下,眼珠子又黑又沉,有种病态的癫狂:“我要你的命。嘻嘻。”
*
顾长思前一.夜睡得迟,到了第二天也没有赖床,早早就起了。
他爹让他去书院,他听进心里了。
小六子一早给他打了洗脸水。
顾长思擦了擦,忽然道:“小六子,你觉得她是好人叭?”
小六子:“谁?”
顾长思:“……我……大姨。”
小六子:“少爷,王姑娘真是你大姨啊?”
顾长思不想说话了:“你怎么废话这么多!”甩了洗脸毛巾,转脸去梳头。
他自理能力一直不错,也不用人帮忙。
顾太尉早早的上朝去了,顾长思自个用了早膳,跟站在边上的婆子说:“你跟我姨说一声,我今天去学院念书了,傍晚才回来。”
婆子答应一声,心里知道顾长思说的是谁,忍不住腹诽,这女人还真想当我们太尉大人的姨娘啊。
小六子收拾了箱笼,上马车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少爷,今个您还逃学吗?”
顾长思正抬脚上去,听了这话,恨不得给他一脚,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分两头,却说顾容瑾天没亮就洗漱上了朝。
他昨夜一宿未眠,眼底淡淡一层青黑。穿官袍的时候蹭到了脖子,有些疼,他知道是昨晚被王思思那女人抓的。
虽然那女人来历存疑,目的存疑,这姓名也肯定是假的,但是为了儿子,他暂且也只能容了她。
朝堂之上,他居武官之首,另一边,他爹顾太师居文官之首。
要是再往前推个十几年,顾容瑾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当武官,他一直读书勤勉,以父亲为榜样,将来想做的也是继承父志,做个清正的文官。
季崇德紧挨着他,站在他身后。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季崇德一直若有似无的盯着他看。
朝堂内正商议国事,他回头看了季崇德一眼,用气声问:“有事?”
季崇德摇头:“没。”
下了朝,顾容瑾低着头往外走。离大殿远了些,季崇德从后面追上他,一把扯住他的领子,看一眼就放,什么也没说,先闷声笑了出来。
顾容瑾心里想着儿子,担心他又旷课惹事。没留神被吓了一跳,直到季崇德暧.昧的朝他挤眉弄眼,才一正衣领,端得是一身正气。
季崇德大概也不打算戳穿他,看一眼就算。扭身就要找旁的大人说话。
顾容瑾想了想,莫名有种被泼了一身脏水的郁闷,又转过头喊他:“崇德!”二人之间差了十几岁,按理顾容瑾应该叫他一声大哥。但季崇德这人委实不是个东西,也没有做长兄的样。白玨还在的时候,喜欢叫他“季蛋蛋”。顾容瑾要好些,只叫他名。
季崇德又泥鳅一般的滑了过来,笑容猥琐的简直让人手痒。
顾容瑾忍着不适,努力调整情绪,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崇德:“哦?”他这一声哦一波三折,明显不信。
顾容瑾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脸色铁青。
岂料季崇德忽然将他一搂,推着他走向别处,小声宽慰他:“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男人嘛,总有想的时候,正常,我们都理解。只是,这女人谁啊?我就好奇这个。”
二人拉扯间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季崇德的小声大概和别人正常音量差不多。因此等他一说完,走在边上的大臣们都集体消了音。
顾容瑾气得不行,甩开他的胳膊,脸都绿了:“我这树枝划的!”
说完就走,一刻不停,因为季崇德那厮根本听不懂人话!
*
“哈哈哈,这人谁啊?怎么来我们斌学院了!”放肆的笑声在周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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