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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完全清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在稍早前景宁王起身时,他曾模糊的醒来过一瞬,但因为身体实在过分疲惫就不曾睁开眼睛。意识迷蒙间有感觉到景宁王似乎俯下身亲了他几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让他继续安心休息之类的话,便心内一松彻底睡了过去。
现在睡足后醒来,第一感觉就是身上汗津津湿黏黏一片,浑身上下都跟被拆过一遍似的难受。他盯着镶金嵌玉的床顶沉默良久,回想起昨晚发生过的那一堆糟心事,心情实在复杂难言。
他原以为自己绝对难以接受这类断袖之癖,可事实却……
“少爷,要起身沐浴吗?”
一直站在床帐边上随时关注内里动静的陆铁,耳尖的听到账内传出一声气音般的叹息,立即凑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也打断了李承恩的思绪。
“嗯,备下吧。”
出口的音调过分沙哑,发疼的喉咙让李承恩微微皱眉,不由就联想起了造成如此现状的成因。那些肢体/交chan的场景控制不住地浮现脑海,脸上难免隐隐发烫,忍不住就羞恼的狠揪了一把床单,努力压下身体莫名窜起的几分燥热。
“什么时辰了?”他试图转移注意力。
“少爷,快午时了。”陆铁轻手轻脚地掀开了床帐,然后转身端过水盆和清水准备伺候李承恩漱口润喉。
午时?竟然这么晚了!
这让一向都雷打不动晨起练武的李承恩面色又黑了几分。他抿着嘴缓缓撑起身,但疲乏酸软的腰却让他的整个动作一下子塌在了半途,牙关一松就溢出了一声来不及压下的闷哼。
“少爷!”陆铁忧心的上前欲扶,视线难免触及到了自家将军迟滞的动作和起身时因锦被下落而露出来的一片青紫,眼眶顿时就发红了,心内也立马否定了江元先前说的那什么‘宠爱论’。
景宁王这分明就是在折磨他家将军,看这一身的痕迹,这也太渗人了!
“退下!”
“可是少爷……”陆铁完全是担心则乱,根本不曾发现自己面子薄的李将军已经羞恼得耳根通红,眉眼间更是少见的直接显露了几分不爽利。所以等到他终于瞥到自家少爷那一张只有在整顿军纪时才能见到的肃杀黑脸时,吓得差一点要条件反射跪下来喊一句:将军饶命!
“您……、您真的不要小的伺候吗?”
“我没事,你带人都退下去候着。等我洗完了,你再单独进来收拾。”李承恩心烦的递了一个不耐的眼神,抬手不容置疑的就让陆铁退下了。
等到周围侍从退离的一个都不剩,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他咬着牙慢慢起身下了床,结果光是从床到屏风后的浴桶那么简单的几步路,都差点要了他的命,整个腰酸地根本就直不起来,两条腿还一直在打颤……
再回想起景宁王昨晚上那无数次在耳边诱哄的‘再来一次’、‘药效还没退’,简直恨不得立即提起后院那杆枪就把人搁眼前给捅上几十次!
男人床上的话真是骗人的鬼!虽然他也……,不,他现在就是个倒霉的双儿!
还有那见鬼的药!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就算对方是什么帝皇宠妃,他也照打不误!反正……,反正他现在也算不得什么男人了!不用讲究什么好男不和女斗!
李承恩气得一边在心底咒骂,一边颤颤巍巍地扶着半人高的浴桶踏进水中,那使用过度的地方突然接触到了热水,疼得他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直到僵硬地适应了一点后,才速度极慢的把整个身体沉入到水里,呼出一口憋着的浊气。
“少爷,真的不用我进来伺候吗?”陆铁独自守在外间,还是不放心的留神听着屏风后的动静。在听到李承恩偶尔发出的‘斯斯’抽气声后,心内更是不住地埋怨起景宁王来。
“不用。”李承恩闭着眼后仰靠在浴桶上,低哑出声。他现在勉勉强强开始去回忆脑内那些被他刻意丢开的、所有关于双儿的记忆和常识。
到底这具身体的原身是双儿,就算镇国公夫妇是一直将他当男子养的,但在皇家赐婚的婚书下达后,该是双妻知道的规矩和忌讳,以及一些双儿身体的特殊点倒也都细细交代过他。
双儿确实是和男子有区别的,别的不论,单就论这事后,他就不需要如男子那般去仔细清理,这也教他省去了几分羞窘和难堪,不然……
他在不肯让他人插手这般事务的情况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己清洗。
“少爷……”
屏风外持续不断的传来陆铁担忧的小声恳求,李承恩听得有些心烦,索性就让人先进来,“陆铁,你去把屋子收拾一下就行,我这不用伺候。”
“是。”
虽然吩咐的是收拾屋子,但其实整间屋子在清晨景宁王起身时,就已经都收拾过好几遍了。陆铁进来其实也就只需要收拾一下床铺。说实话,陆铁收拾这些自家少爷欢爱之后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这一床的凌乱和扑鼻的味道教他这个还是单身的双儿立即就红了脸,倒也消减了几分对自家少爷身体的担忧。
床单上铺设的那条原本洁白的贞帕,颜色已经呈现出了大片的粉红,但上头并没有落下任何血迹。陆铁在仔细查验了床单被衾后,发现确实都没有沾染血迹,才算是微微放下心。
他曾受过镇国公夫人的私下叮嘱,知道嫁为双妻的双儿在新婚夜的那关都不好过,第二日私下召大夫相看伤处的也绝不在少数。他家少爷面子薄,就算受伤了,肯定也是不会叫大夫的,这也是陆铁听着昨夜如此大的动静时所担忧的原因。如今发现确实连丁点血迹都无,倒是信了江元所说的,景宁王这遭确实应该是‘宠’着幸了他家少爷的。
陆铁脚步轻快的取来宝匣,把那条‘贞帕’洒上一层特制药粉后珍之重之的重新叠好放入,再用皇家御赐的金锁锁上,置放入主寝的箱柜中。这么一来,他也算是尽责完成了老夫人曾经殷切叮嘱过的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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