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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控诉
午饭后,赵玉兰果然烧了热水,要给苏巧洗头发。
苏巧这头发,枯黄还分叉,也不知多少天没洗了,已经有味道了。
既然有现成的热水,她就洗了。
洗完之后,赵玉兰用干毛巾细致地替她擦着头发,一边试探性的问。
“巧巧,你还记得赵有田吗?”
“不记得。”
赵玉兰看了她一眼,提醒,“他是你外婆一个村子的,当年,咱俩刚来苏家的时候,他还给咱送过铺盖呢,还给过你糖吃。”
苏巧唇角微翘,“那他起码得三十多岁了吧?”
苏巧是这样算的,她随赵玉兰嫁过来都已经十三年了,中午苏老拐说当年那赵有田还是半拉小子,怎么也得有十五了吧。
她故意往大了说,三十多,不过分!
赵玉兰却陡然愣住,中午,苏老拐跟她提起的时候,她满脑子还是赵有田少年时的样子,却忘了,已然过去十多年,少年也长大了啊。
但是,三十多?她忙道,“没那么大呢。”
不过,没三十多,年纪肯定也不小了。
赵玉兰这心里也隐隐觉得他和女儿苏巧不大般配了。
苏巧转过身子,看向赵玉兰,“妈,中午爸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赵玉兰神色不大自然,即便心里也不大看好,但还是习惯性的按照苏老拐的吩咐柔声劝着,“巧巧,你有田哥他现在是个泥瓦工,有手艺,能挣钱,他家跟你舅家一个村子,将来......”
“妈。”苏巧打断她的话,拉她坐到边上的凳子上,眼睛直视着她,道,“你想过吗?赵有田比我大了最少十岁呢,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年纪起码要在二十五以上了吧?”
赵玉兰忙道,“巧巧,男人年纪大一点不算啥,还更会疼人呢。”
苏老拐就比她大了不少呢。
苏巧白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人家这个年纪,说不定早就成过家了。”
“啊?”赵玉兰愣住。
的确,乡下人结婚早,女孩一般十七八就有嫁人的了,男孩,超过二十没有说亲,家里人就得着急了。
要不,苏大奎二十三岁没有成家,家里着急呢。
苏巧继续道,“所以啊,要么人家早就成过家了,要是没有成家,那指定是有问题的。”
就比如宋建业,他早年是因为家里太穷,给耽误了,后来,又被王素云那女人给吊着,又是悔婚之类,一直就拖大了年纪。
赵玉兰却高兴起来,“是哦,说不定有田早成家了呢。”
要是这样的话,巧巧就不用嫁了,太好了。
苏巧看她高兴,心情挺复杂,就问,“其实,你也不希望我嫁,对吧?”
赵玉兰连连点头,“是啊,有田肯定已经成家了,那就不用担心了。”
苏巧觉得这个妈圣母之外,还有点傻白,“赵有田不成的话,那还有别人呢。”
赵玉兰高兴的脸色瞬间裂开。
苏巧一叹,“妈,我说过,爸会用嫁人这种方式赶走我的,即便没有赵有田,也会有周有田,王有田,你信不信?”
赵玉兰心底咯噔一下,脸色惊慌而难看起来,可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重复着安慰的话,“巧巧,你爸不会的,他是疼你的。”
“呵。”苏巧嗤的一声冷笑,“妈,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他是不是真疼我,对不对?”
赵玉兰,“他是疼你的,他说你是他的老闺女,他要给你说个好婆家。”
急切的语气,也不知是在安慰苏巧,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苏巧捏住她微微发颤的肩,略带嘲讽的语气道,“是呢,他嘴上的确是最疼我的呢。可是,在这个家里,我年纪最小,活却干的最多。
我五岁就垫着小板凳做饭刷锅,可苏红都十七了呢,进过厨房吗?她就连洗澡水,都是妈烧好了,送到房里的。
除了大哥,二哥三哥苏红,全都有学上,有书念,我呢?只进过几天学,就因为家里活没人干,又被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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