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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回到梁国

回到梁国后，梁临溪终于见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父亲。

父亲在自己的记忆中还是满头青丝，可如今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梁临溪的心中不由得一颤。

“陈王陛下好，皇后好。”梁国皇帝梁安年客气地招呼道。

这个称呼让梁临溪立马意识到，自己在对方眼里只是陈国的皇后，所以他也只能礼貌回应：“梁王陛下好。”

“梁王近来一切可好？”陈曜萧帮梁临溪问出了这个问题，“见您面容憔悴，可是因连年战乱之故？对于先前陈国的不当之举，朕向你们道歉。”

陈曜萧说着，深深鞠了个躬。

“不敢当不敢当！”梁安年连忙还礼，“如今已停战数月，要不是陈王您一直力主停战，我梁国又哪里有今天的安宁？说来惭愧，朕近日里心情沉郁，与战乱无关，只是朕接连失去自己的儿子，心中不免难过……”

梁临溪不由得“啊”了一声，“您……您是指贵国九皇子吗？”

“哎，是啊。”梁安年叹了口气，点点头。

梁临溪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失落——果然，只有梁澄泓才能被父亲挂怀。

梁安年续道：“泓儿他一直不知所踪，朕的心头又怎能不挂念？”

“这也有我陈国的招待不周之处。”陈曜萧不由得苦笑，“他本是到我陈国来谈议和，后来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怎能怪陈王陛下呢？”梁安年忙道，“当初议和不成，他本该立刻回到梁国，但不知为何，朕多番催促他都不肯动身……这小子向来任性妄为，就算如今真被人所害，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您刚才说接连失去儿子，”陈曜萧话锋一转，“是否也包括六皇子梁临溪？”

“……哎……”梁安年再次叹了口气，“过往之事，不提也罢。”

梁安年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沉痛之色，没有瞒过梁临溪的眼睛。他心中感到些许安慰。

“提又何妨？”陈曜萧知道他回避这个话题，是因为梁临溪是死在陈光州手上的，“梁王陛下，朕有个不情之请……您可否屏退其他人，和朕以及朕的皇后单独聊聊？”

“这……”梁安年不禁有些犹豫——这两个毕竟还是曾经敌国的人，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梁临溪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不会害你的！”

“……！”梁安年看着梁临溪诚挚而温柔的眼神，不知怎的，觉得心头的某个部分被眼前这应是素不相识之人，给深深触动了。“好……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上。”随着他的吩咐，下人们纷纷告退。

“父皇！”此刻的梁临溪终于忍不住跪在了梁安年的面前，“儿臣就是梁临溪！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什么？？”梁安年一时间不由得大为诧异，“你不是陈国的冉溪吗？朕的溪儿已经死了，是朕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父皇，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您曾经陪儿臣看过星空……您说，母妃去了天上，化作星星守护儿臣……那时儿臣哭着说，‘我不要天上的母妃，我要活生生的母妃！’您安慰我说，我还有父皇。

可是后来，儿臣发现父皇您实在太忙了，好久才能跟儿臣说上一句话……我只好努力读书习武，因为只有我表现得足够优秀的时候，父皇才会多看我一眼……但同时我又发现，那样会招致其他兄弟的嫉妒甚至陷害……

再后来，我便自己默默读书习武，用这些把生活填得满满的，不再去渴望温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阿文说，我变冷了。我想，真能面冷心冷大概也是好的吧……”

“溪儿，你别说了！”梁安年哽咽着打断了眼圈早已红了的梁临溪，忍不住将他一把拥入怀中，“朕相信你是溪儿了！你就是朕的溪儿！是朕对不起你！”

“父皇，您没有什么对不起儿臣的。”梁临溪在父亲怀中浅浅一笑，“您是一国之君，自然有很多事要忙，顾不上每一个儿子……”

“是啊，”陈曜萧笑着插嘴道，“连我这个太子也觉得自己得到的关爱不够，何况是其他皇子？这大概就是我们身为皇子的宿命吧。”

“……朕失态了。”梁安年意识到还有旁人在，连忙放开了梁临溪。

陈曜萧笑道：“请岳丈放心，阿溪以后就由朕来守护了。朕绝对不会再让他感到孤单了。”

“……什么岳丈？”梁临溪白了陈曜萧一眼，“这种场合也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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