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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番外（一）多年之后

练武场上，一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正将手中长剑挥舞若龙，动作纯熟凌厉又不失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梁临溪和陈曜萧并肩站在一旁看着，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

虽已人到中年，但两个人仍是气宇轩昂，岁月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一招展示完毕后，叫作陈羽鸿的少年收剑入鞘，然后走到陈曜萧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请父皇指教。”

陈曜萧此刻已收起刚才的微笑，一脸严肃地开口：“伸手。”

陈羽鸿乖乖伸出左手，陈曜萧扬起手中的戒尺，“啪啪啪”地狠狠抽了几下，轻易令陈羽鸿的手心红肿了起来，“你这段时间练功太过懈怠，这一招和朕上次看时，熟练程度并无多大差别。”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梁临溪忍不住心疼地开了口，“我看顺儿已经很努力了，这剑也使得很不错。”

“你就知道夸他……行了，你继续去练吧。”陈曜萧对陈羽鸿吩咐道。

“是，父皇。”陈羽鸿恭顺地领命去了。

“你啊，”他离开后，陈曜萧对梁临溪笑起来，“还真是慈母心肠。”

“明明是你严厉过头了！”梁临溪瞪了他一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当初怨你父皇对你太过严厉，那为何不能对顺儿温柔些？”

“哎……”陈曜萧忽然叹了口气，不答反问，“你觉得朕现在是个好皇帝吗？”

“……？”梁临溪怔了怔，一时未解他为何忽然问这个，“自然是。”

“朕自己也觉得。”陈曜萧淡淡笑了笑，随即神情又重新严肃起来，“所以，虽然朕从个人情感的角度不喜欢这种培养储君的方式，但事实证明它是有效的。朕不敢轻易去尝试另一种方式。”

“……”这种感觉，其实梁临溪也理解几分——很多时候一个人并不认同自己父母的教育方式，却会在有意无意中将其延续到下一代。谁又能批判这一定就是错的呢？

而当陈羽鸿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之际，另一个名为陈郁熙的十八岁少年，正坐在树荫之下悠闲地看着一本书。

夕阳的光芒映照着他俊美的脸庞，活脱脱便是一幅美人观书图。

但陈郁熙看着看着书却忽然失了神。

他想起几年之前的那天，他原本也是这样自在地一边吃糕点一边看着书，却忽然被人惊扰。

“哎哟，这不是我那尊敬的二皇兄吗？”陈郁熙的一个叫陈凯青的堂弟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糕点，放到自己口中，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亏你还好意思吃我陈国皇室的东西！你那父皇品行不端，可是早就已经被皇爷爷给除名了！”

“你胡说！”听人侮辱先父，陈郁熙顿时大怒，“父王还在皇室族谱，哪里就除名了！”

“那还不都是咱们的皇伯父仁慈，才为他保留了一席之地……他陈光州啊，根本就是个败类！”语盐

“你给我闭嘴！”陈郁熙愤怒地重重推了陈凯青一把，令其摔倒在地。

“你敢推我！来人，给我揍他！”

陈凯青指使侍卫们一哄而上，一阵拳打脚踢，将陈郁熙打得鼻青脸肿。

陈郁熙咬着牙一声都没吭，更没掉一滴眼泪。

但当回家之后面对母亲，他却不由得红了眼圈：“母妃，五皇子欺负我！”

“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林铛心疼地将儿子一把搂入怀中，“你下次小心谨慎些，别再随意跟他们起冲突了……走，娘去给你上药。”

“母妃，我去告诉皇伯父吧！”陈郁熙口中的“皇伯父”，就是陈曜萧，“让他狠狠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别别，你别去……”林铛却连忙苦笑着阻止，“你五弟是你九叔的儿子，你九叔和你皇伯父关系多好啊，你就那么肯定你皇伯父会站在你这边？”

“……”陈郁熙狠狠咬了咬牙，“那我一定会记得这些欺辱过的人！我迟早会还回去的！”

林铛摸了摸儿子的头，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对于丈夫陈光州的死因，她心中不是没有猜测，她也很清楚陈曜萧有多么讨厌陈光州。

所以她始终不敢相信，他们这孤儿寡母的能指望陈曜萧的照拂。陈曜萧这些年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给陈郁熙安排的吃穿用度和别的皇子都是一样的，这已经很不错了。

从这件事之中，陈郁熙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在皇室之中多么孤立无援，他只能选择隐忍。

多年以来，他都是听着对父亲的各种流言，以及对自己的各种嘲讽长大。

他也曾经怀疑地问过母亲：“母妃，父王难道真的是坏人吗？”

“你父王在母妃的心中永远都是大英雄。”林铛如此回答。

于是陈郁熙便也努力去相信，他父亲是好人，坏的是所有这些胡言乱语的人。

可是，究竟还要忍到何时，才能让这些坏人全都得到惩戒？

“少爷，不好了！”陈郁熙忽见自己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孟大人被刑部抓起来了！”

“……什么？”

陈郁熙心底顿时一沉。

他知道小厮口中的“孟大人”，是指京城府尹孟子丘。这也是唯一一个从不轻视于他、将他和其他所有皇子平等视之的朝廷命官。

“他为什么被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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